裴锦拿过她未喝完的半盏茶，就着茶盏边沿的迹，一饮而尽。看瑶儿喝，看着看着就觉得自己比她还要渴些。

一队人冲着华山去，算算日，前几日约莫文书到了团练那里。

裴锦歪想了一瞬，“有的，画得很好。”他之前见过，画师将他的俊朗都画来了，很好看的，应该哪日寻来与瑶儿瞧一瞧。

长仪揪了他衣襟，面纱下的素雪面上胭脂红。这个有捕令的还这般猖狂，跟无人一样。你将县令妾劫了山上，还随手扔在箱里，这会人家不来捉你？

他想必是与益州团练使手过几次，怪不得华县令的妾，说劫就是劫了，原不放在里的。

急促的蹄声经过，在空旷的山间清晰可闻，声势浩大，不曾注意到他们这队看似商贾的人。

客栈里坐着几个过路的胡商，中间一个靠在门，一脚伸在晚霞里，一脚翘起在拉琴。翘起的短靴给照客栈的半寸霞光亮，胡商的琴声在影里断一瞬又接上。小少年护得再，也挡不了怀里的那个绝

裴锦无所谓，给瑶儿拿起一块糕，看着瑶儿咬了一小，结跟着动了动，“有远安在，无事。”

长仪就不问了，自己不得己靠在他怀里，能受到他实炙的腹，怪不得力气大，若不是他今日穿了带绒的衣裳，靠着都觉得得很。

约莫一天功夫，车就到了华县里。

长仪觉得有些好笑，枕在他怀里问，“这里可有郎君的捕令？”

裴锦抱着她下车，没让绣鞋沾地，店跟掌柜的喊，“三间上房，细草与我喂，箱里东西莫要给别人动。”

薄纱朦胧了人面，襦裙勾着段，自己看见过这面纱下的好，就跟犹抱琵琶那般人。

孙鉴那小刚来剿华山的时候还被自己揍哭过，细的当什么团练使，写写文书甚的不好，就应该让远安摇着扇慢慢跟他熬。

裴锦眸光微，转过来对长仪勾笑，“知，刚刚过去的就是。”说完还趁机抱怀里人，下蹭到她秀丽的额，声安，“瑶儿莫怕。”

不论是吃茶还是用饭，都是极慢的，喜好赏茶碗上的纹，像娴静的牡丹，圆秀丽的要缓缓展开的，香气弥散。

车靠着一客栈停下来，裴锦拿过锥帽与长仪遮了面。若她这个样去，怕是容易给些登徒盯上。

那小来剿过他许多次，每次都是这要死要活的架势，现在他听到声音就能分辨来。

……

葱白指尖松了帘，由着绸布垂下。

苑柳在外面看得分明，小声，“益”。

长仪自然不怕的，“那郎君此时山？”

掌柜应了，叫人领他们上楼，目光往少年人怀里顺，给他突然冷下来的桃止住了，讨好地笑着，这人瞧起来几分面熟。

长仪喝了几便不喝了，放下茶盏。朱红被，过红梢。

路引是真的，这车架看起来也像，就被放去。

长仪细长的眉间微蹙，掀开帘，正巧看见了过去的一片墨蓝旗角。

“郎君可知晓这益州团练是何人？”

还好冬瑶儿穿了带绒的对襟，若是如自己刚见时她那般穿着，要锥帽都是无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