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封信加起来一共十个字。

严老师把电话挂断。下晚自习了？

他把班手上的信纸给张同学，把张同学手上的给小镜。张同学的信封上还画着一个镜的小人。小镜大幅度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属框。

被索信的人急着后退而崴到脚，趁疼痛还没杀到赶隐于店门内。

严老师接过信对张同学说：放学的时候过来拿作业回去派了。

张同学学了他的平静，三分相似，为什么你把信还给她不还给我？

张同学后背靠在游戏厅的墙上，把书包挤压到变形。他歪倒在严老师上了气，对不起。

严老师的烟瘾是大学时养成的，怕父母知难过，一直没过真烟。晚上他蹲在游戏厅外边二手烟边接听朋友打来的电话，说要给他介绍对象。

你开婚姻介绍所吗？

突然边多了个竖着的影，还挡住了街灯。严老师抬看见一只因逆光而边沿发亮的崽。他仰视崽埋在暗里的脸说：活泼一的也可以，黏人的也行，不用太聪明，会骂我笨，有时候把我当孩一样照顾。

别说你不需要，你爸妈也想你找个伴吧？

古老师到底是讲历史的，一个人把话都说完了。他没通报学校没罚学生，上训了几句便笑眯眯地把仨人放了。

倒是严老师把人拦下，朝急着逃走的几只小老鼠摊开手：信，上来。

游戏厅的客人，有的认了张同学，跟他打招呼，他累得没理会，把脸埋在严老师的臂胳上。我今天真的害怕了，怕让你丢了工作，被人说难听的话。

没有的话那就算啦。

起床刮胡啦。

古老师依次看信，又看向收信人。

古老师转看向严老师：他们写情书的事情你知吗？

严老师还在震惊张同学给小镜写情书的事情，古老师自己把话接下去说：你是知他们写情书的事但没向学校反应吧？你上次不是还义正词严的嘛。

朋友梗住，你这前后矛盾啊，你是让我到疯人院里去给你找吗？

我不会放弃的。

张同学随手指向小镜：我写给他的。

三个人哑吧了，抖著直视前方，怕稍微斜视就把前面演的全毁了。

小镜眨眨睛说：老师，他们张得连收信人名字都没写，能不能放过他们一次？

这糊又推拒的反应张同学似乎早有所料，他抓住严老师的脚问：那你会因为什么而放弃？

两人梗著脖死不。严老师坐的位置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盯着张同学那张吓白了的脸。

学生们一半是惊恐，一半是峯回路转的兴，这信原本就是要给严老师的。

严老师枕着膝盖说：今晚不会收留你。

班随手指向张同学：我写给他的。

张同学的刘海长到犯校规，该剪了。他扳直了，直视严老师冷清的双：但是不有什么困难我都不会放弃的。

经小镜的提醒，班和张同学忙看向自己白白浪费一张纸只写了几个字的情书。当初商量好由小镜递信，写信的两个人脆连严老师的名字都不写了。

张同学了，你在聊什么？

古老师绕到班和张同学后信件，神有些惊奇。你们这写的是情书吧？

古老师笑着拍了拍严老师的肩膀：吓吓他们就可以了，别这么认真。

崽蹲了下来，竖着的影也变成小小一团。

张同学，带着其他两人一溜烟跑回课室。

拆，小镜转过脸不想看同学赛彩虹的表情。班先拆，那个浪信封的封黏着一张贴纸，很容易拆封。张同学的是用胶黏的，非常结实，一拆直接把信封撕破。

你们写的哪门情书字这么少？又不是诗又不是对联。古老师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才问俩人：写给谁的啊？

别贫！快说，你到底喜啥样的？

严老师盯着地上自己一小圈的影说：独立温柔型的吧，安静一的。

严老师神闪了闪，良久说不话来。地上竖起来的影比他逃得远，长长一条碰到下的尽。

严老师回到办公室，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摊开那两份情书。字很少但他看了很久，尔后，他把其中一封夹到作业簿里，另一封放到公事包的内层。

上没了重担的严老师站了起来，这是你的特权。

严老师挣了一下脚，张同学顺势放手站了起来。崽伸爪，五指展平掌心向上，直直放到严老师面前：把信还给我。

古老师喊了一个三班的学生过来，那学生把班上的赌况都代了，侧面证实了这三个人的确纠缠在一起。

危机似乎平稳度过，但古老师一句问话又掀起波浪：你们刚谁喊的这不关严老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