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行礼，“长公主。”

这是他们成婚这么多年来，一次这么久未说话。

可他终究还是违背了当初誓言，即便并非他所愿……

唤她，便见她故作未看到他直接走开。

君黛未应声。

徒有爵位，无功名。

周予夫拿着书册的手一僵，心下苦涩一片。

然如今，她却是什么都未说便要带着女一外。

后来有女，她除却每年到万福寺祈福的十三日，其余时侯都会在府中，便是她离开的那几日，也会千叮咛万嘱咐，不是让儿在家陪着他用膳尽量少门，就是嘱咐女儿一日三都要与他一用。

君黛角的泪，方回

起往里屋走，却不敢内，他愧对于她，又不敢歉，生怕得不到她的原谅……期盼着她的原谅，实则即便她原谅了他，他这一辈都不会原谅自己。

君黛未回，仅冷冷一声：“不必！”

自大婚到现在，她从未对他用过如此自称。

良久，终于开：“夫人……你明日便要启程去万福寺，需要带的东西先提前备好，路上注意安全，在寺中祈福，切勿忘记休息。此番虽是盛夏，夜里总会有些凉，多带些衣裳……”

但若细看，会发觉她的眶越来越红。

她却丝毫不嫌弃于他，在他到城外军营里任职三五天不回来时，她便在府中任劳任怨的照料着，每每他回府，总能有茶汤等着。

她生气了，她也理当生他的气。

周予夫代一通，又：“皇上往摄政王府送去旨意，特允王妃与夫人同行。如此一来，夫人此行也有伴，我会多派些侍卫随行，夫人可放宽心……”

在他离开屋后，将从上取下的簪拽在手心，眶中的泪终究没忍住，掉了下来。

门外传来见礼的声音：“老见过侯爷。”

周予夫面上神情一僵，好半晌，才继续：“可是夫人已自行安排妥当？”

若是放在从前，周予夫定会表示不满，但此刻，他自知没有资格说这个话。

她是集万千于一的长公主，嫁与他时，他方为双亲守完三年孝期继任京博侯爵位，实则却是一事无成。

“此行御会与本一，女儿也一去散散心，随行的侍卫御都会安排好。”

他不喜一个人孤苦伶仃留在府中，这一她最是清楚。从前没有女，她不会外宿，皆是留在府中陪他，是以自嫁京博侯府，她便再未回皇宿过一晚，而她在嫁与他之前，分明那般黏着她的皇兄皇嫂。

儿女儿都随行，那这府中岂非就只剩下他一人？

总归面面俱到，就怕再留他一人在府中。

是晋嬷嬷和金嬷嬷。

周予夫顾自说着，君黛便坐在梳妆台前取下上首饰，连一个多余的神的未给他。

本……

父亲母亲离世那三年，这府中便只有他一人，每日除却照顾他饮起居的下人，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然妻儿女皆外，这偌大的府邸便这般仅有他……

那时他便发誓，此一生绝不辜负她。

“……既如此，夫人此一行多加小心，时辰不早，夫人明日还要早起门，便早些歇着。”

待周予夫走远，两位嬷嬷便一人端着，一人端着白粥走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