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米行夥計，助陣似的拿來了筆紙，寫她夏氏怡禾，積欠三千兩滾利，同意賣抵債。

兩名戎裝男領著二對步兵，穿過人群走了上來。

「二少爺。」她惶惶伏地，磕了幾個響頭：「我就是不你的妾，這輩馬還你。求求你，求求你。」

「不不要，我不要！」她再怎麼抗拒，還是讓人扯得死死，押在紅泥上，落下了指印。

「你要我替妳還這債麼？」他將那張紙遞到她前，晃了晃，：「三千兩，阿禾。這不是筆小數目。妳既打算跟了別的男人，何以要我幫你。」

「你倒說說，你如今，要跟那無垠？還是我辰光？」辰光盯著她，冷冷笑問。這夏怡禾既搞不清勢態，他還等著她痛哭涕求他。

「三三千兩？」夏怡禾看傻了，搖頭：「您您不能這般坑人。」

市集裡一陣混亂，鬧債助陣的人一哄而散，再頑固的小攤見了兵，也只能收收家當，竄進了小巷躲藏。

他冷冷甩了她臉，回上了馬。揚聲令：「月盟駐軍，撤市！」一士兵，開始上前趕人。

阿禾聽那聲音熟悉，惶惶抬一瞧，見果然是洛飛與辰光，她急喊：「二少爺二少爺，求求您幫幫忙。」

「少爺！您得替咱們討公！」

眾人見了兩位月盟少主，七嘴八告狀的告狀，委屈的委屈。

「就是！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人就不是她殺的，本也當賠。」

「沒天理啊！沒天理啊！來人啊，誰評評理啊。」夫人見她不依，愈發哭得呼天搶地。

見辰家也不幫她，三名江家人愈發壯膽，扯起夏怡禾，惡狠狠：「走！

「什麼事了？」不遠一男聲揚聲喝。

辰光見了她，心頭鬱鬱恨恨，是不快。他下了馬，拿過那男人手上的債據，看了看，蹲到夏怡禾跟前。

「大娘，大娘別哭，阿禾賠，請容阿禾好好生意，欠您的阿禾一定賠。」她語無倫次，還慌亂著分說。

「我。」夏怡禾掛著淚，一楞，她沒怎麼細想，只是見了稱得上熟識之人，急忙向他求援。辰光這時向她算這帳，她不覺打起了冷顫，他定不肯幫她了。

撤市的告示早貼了幾日，有些家勢的早撤了店，攜家帶眷的遷到了別處，像夏怡禾這等小攤，軍隊還沒進來，才一天天耗著。

「哪哪能這樣算。」夏怡禾雖然不服，讓人怒氣騰騰圍著，也只能低喃。

洛翎飛聽了幾聽，掃了夏怡禾一，淡淡：「該怎麼賠，便怎麼賠。」

聞言，辰光臉一沉。她慌得哭了滿臉，那細細的聲音抖著，卻還死不肯他的人。「妳既這般下賤，就等那無垠積足了銀兩，去青樓贖你。」他冷冷落了句，扳起她的臉，笑：「我若得空，自會去讓妳伺候幾回，替妳還幾兩銀。」

無垠，想起無垠，他要她等他，他們許了諾，定了情。

男人一把走了紙張，甚滿意的了，：「押去她家搜地契房契，再送去醉紅樓。」

「你那小錢，賠到夫人老了也賠不完，賣了，伺候爺兒們實在！」眾人怒氣又騰起。幾人上來架住了阿禾，拉過她手掌，要她蓋印畫押。

「欸？誰坑你了？這江記商號，歲收少說百兩銀，倒了兩位家主，人家上有老母下有妻小，本該長命百歲，各算你一千兩，這城心店鋪貴，再加五百兩，兩位夫人要理喪，加總算你三千兩，還便宜了！」那人據理喊得天亂墜，眾人只附和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