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情海無涯

樂莫樂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別離。

浮浮晃晃，那似是河岸歌ji的歌聲，傳進她耳裡。

她不覺想起他在凡間的一雙yan，溫溫柔柔，隱隱盼著。

「我用一夜星空子，兩袖清風訂下妳，可好？」

那些記憶、那些話聲，還很清明。甚至那些傷，還刻落在心上。她明明還恨他。

但他又是那麼不得已。

她靠在舟子上，迎著風，怔望著水光。

愛或恨，又如何。他已經走了。

怎麼他最後留給她的，是那三世的恨。

不過是歷劫，怎麼，不能同清明的他，再好好說句話。

她聽過那牽情繩，只有人亡，會鬆了開。解了繩，便能遺忘。

她不覺抬起手腕。手上鬆鬆掛著那鑲著小金魚片的細繩環，另一頭的繩圈，卻已沒了人。

她不知dao自己為何會醒在這烏爾的小河上。

方才，她緩緩睜yan，只見小舟、石橋、和一帶浮晃的水面，向天際蔓延。

河面倒映漁火，如天上星河。

一片寧靜。

沒有魔兵，沒有漫天的殺聲。

「無垠。」淡淡呢喃了聲。她的元神，纏著他氣息。撐起shen子，四處望了望，卻不見他。

只手腕上的繩環鬆鬆垮垮。

她想起她不久前，殺了女魊，著了危月的三叉戟，該是活不成了。

但她還活著，周shen盡是他的氣息，好似讓他抱著。他善戰，卻不善療。她恍然明白了什麼，不覺有些顫抖。

她還記得，從前，好久以前，她在那滿谷飛hua的岱山天池，喝得酩酊大醉。

他支手躺在她shen旁，笑望著她。

「千方。你喜歡瞧這天兔靈動，還是烏鵲報喜？」

他jing1心佈置著星夜，想討她開心。

「都不喜歡。」她煩亂轉了shen，一夜星辰閃閃爍爍，還叫她覺得有些扎yan。

他變來變去，不能逆了時辰，也就那些hua樣。

他見她瞧膩了，落了些星子，daodao銀光破天，很是璀璨。

「別，嚇壞凡人了。還是你的酒好些。」好看是好看，她也不怎麼有心思欣賞。倒是他從仙宮來，帶了神帝御宴用的瓊漿，尤是甘冽香醇，醉人解憂。

她連喝了幾杯，微微暖倦，稍稍忘了她那些煩愁。

「這也不喜歡，便是想看我了。」他轉過她，一雙黑沉shen邃的yan望著她，盯得她一片茫然。

「看你。」這無垠，ting煩人。

他圈住她柔柔的頸，吻起她迷離的yan，吻下朱紅se的chun。她shen子一顫，卻不怎麼像先時那般掙開他。

得寸進尺，他箍緊了她，回回吻得shen，悄褪起她月se的hua裳。

「千方，你怕麼？」

那日，他雙臂攬在她腰間，笑著問她。

她承認她怕了。

情劫能忍，生離能忍，死別，還忍什麼。

她無意識的轉弄著小金魚，視線卻一片模糊。

如果還能從來，她絕不再容自己愛上他。

她認真得這麼想，但。

「千方。」

他的聲音響在舟子旁，顫聲喚她。

聞聲，千方一震，甫抬頭，便讓他撲上抱了滿懷。

「無無垠？」她呆愣半晌，喃喃da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