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如锦到脑海里一阵眩，两手指拿不住，一颗白悠悠落地，嗒嗒嗒地在地上打转。雨寒疾手快地扶住如锦，把温度刚刚好的茶送到她嘴边，劝，“小主快喝杯茶提提神吧。”

如锦一看就知太后此番对自己应是善意的。第一步走天元，就有很大的落空之嫌，若是二人棋力平相差不大，自己的胜面就会小很多。因为这步棋在后面的博弈中不一定能用到。可以说这相当于让了对面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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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隆冬一月，外面还有寒风肆，如锦上却慢慢发了汗珠。但如锦却不敢去，只默默地看着棋盘。她很明显地看到下自己的局面于劣势。黑龙来势汹汹地包围了自己的白龙，正磨刀霍霍准备将自己吞下。

一茶下肚，如锦方才回过神来，手撑着桌面呼几。推演棋理本就耗费心神，自己太过投险些心力枯竭昏厥过去。

“臣妾愚钝，不及太后娘娘聪慧。”如锦乖巧地答。

太后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哪怕她先手天元自己也还是慢慢被她掌握了主动权。如锦百般思索、绞尽脑也寻不破局之法。她地抿着，咬一痕，纤长的两手指捻着棋，迟迟不敢落下。

太后摇摇，慢条斯理地说，“非也。你之过，在于中庸。不想错反而更容易错。倘若你一开始不走中规中矩的挂角，而是跟着哀家下，想办法破掉天元。那最后就算输，也不会输的这般彻底。”

如锦细细品着总觉着太后是话里有话，脸上还是不动声，恭敬，“谢太后娘娘指，臣妾受教了，定将谨记于心。”

见太后并不计较，如锦心里的害怕慢慢消失，索放开了说，“然世间万无一件是只坏不好或只好不坏的。便如那锋利的刀刃一般，可杀人作恶，也可砍柴切菜。臣妾以为，冬景之在于破而后立前的死寂。在于困境中也要顽拼搏的毅力。隆冬再寒冷，也会有腊梅，在烈风中顽生长。须知，隆冬已至，孟尚远乎？”

太后抿了茶，看了如锦心里的顾虑，笑，“锦人不必多想，继续说下去。”

太后皱了下眉没有答话，把如锦的玉碟拿过来，一手白，一手黑，就着刚才还没下完的棋局两相对弈。她下的速度很快，仅仅一炷香的功夫就下了三棋面。结果毫无意外，都是如锦负。

亭外的雪还在下，外面是朔风寒冽，微微飘些雪洒在棋盘上。两人一来二去间，手下密密麻麻的黑白纠缠在一起，看似平淡的棋盘下是杀机密布。

经了这些事后，如锦也打消了什么赏景的念，拉着雨寒离开了御园。

如锦的琴棋书画不说样样通，但也是略知一二。既然太后没有太在意这棋局，如锦也就从玉碟里拈一颗白，中规中矩地占角。

太后让人们收回棋盘，睛眯起，问，“你可知你为什么输？”

了裂的，如锦重新坐好，抱歉，“臣妾学艺不，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如此甚好。哀家先回了，以后若是得了空，可以来哀家的寿康里坐坐。”太后脸上带着标准的笑容，在任月的搀扶下慢慢向外走着，一行人朝着寿康的方向渐行渐远。

如锦说到兴上忽然想到自己这不是像在家里答父亲策问时可以畅所言，太后心里可是有个标准答案的，连忙止住了话。

如锦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心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在太后面前还真不够看。

翳翳经日雪。前景是“凄凄”之风，“翳翳”之雪。且世人皆以冬雪为恶。或恶其素淡，或恶其温寒，或由景推己伤自而反恶之。”

“和哀家对弈一局吧。”太后晶洁白的指节敲了敲桌，就有几个眉清目秀的女上来将一盘棋摆在桌上。

太后持黑棋先手，略一思量，下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这...

如锦说完，凉亭里都安静了下来。太后弯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如锦，“想不到锦人还是个七窍玲珑的心思。这一番话说的倒是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