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看她，说：“坐下来吧。”

糕不大，和上一只差不多小。

陈声拉着她爬上楼，边走边说：“白天要训练，不好因私事耽搁，所以来迟了。”

路知意站在天台上，着风，望着他。

下一秒，手腕忽地被人拽住。

她哽咽着说：“怎么又是十八啊？”

说完就转要回屋。

事实上是不敢回应。

她觉得脸上辣辣的，又觉得眶好像更一些。

“路知意，跟我来。”

这一幕似曾相识。

路知意随意扫了那只袋，问：“你是回四川买卫生巾去了吧？”

宿舍楼一共五层，楼很老旧，一片空地上架起了好几竹竿，上面飘飘挂着队员们的床单被。

糕与三年前那只大小一致，甚至模样也相同，一模一样的小熊，一模一样的巧克力朵。

他记得她的生日。

海风动着周围的床单，那些宽敞而飘逸的“窗帘”将他们围在一个隐秘的世界里，他与她隔着一只糕，面对面坐着，好像多年未见的老友同坐一席、追忆往昔。

“不会忘。”他只说了三个字。

三个字，路知意的眶顿时得随时能坠下泪来。

路知意慢慢地坐下来，一言不发看着那糕。

那颗碎成灰尘的心顿时聚拢了一。

她仰着，睛漉漉的，像星星，像钻石，充满期待望着他。

她又误会他了吗？

“我不像你，我从来不骗人的。”陈声从容地说，拉起她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左，“你忘了吗？三年前我说过，你在这里，路知意。”

陈声松开握着她的手，从塑料袋里取一只小圆盒，在原地坐了下来，解开纸盒上的粉绸带，将罩在外面的盒摘了开来。

万一她又空喜一场呢？

“早都不见了，骗谁啊。”

路知意笑

他取蜡烛，在糕上，用早已备好的打火机燃。

“原红都没了，还叫什么原少女？”

万一他并非记起了她的生日呢？

一而再再而三失望，此刻的她已经经不起打击了。

路知意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了句：“我以为你忘了……”

她在期盼与失落中循环一整天，此刻是真的不敢再有所期待。

他还记得那年的生日糕长什么样。

那堆灰尘聚拢了来，慢慢活了，又拼凑成一颗心的模样。

她一顿，忘了回应他。

一切惊人的相似。

只袋，定定地看着她。

蜡烛有两只，数字十和八。

“因为原少女永远十八。”

陈声凝视着那双睛，低声说：“原红在这里，板寸在这里，死活要考第一的骄傲固执在这里，自尊心到撒谎骗人还抛弃我的恶迹斑斑，也在这里。”

天台没有灯光，只有训练场和远隐隐投来的微弱光线，只有糕上熠熠生辉的两只生日蜡烛。

她的泪珠倏地落。

“谁说没了？”他轻声应着，伸手拂了拂她的面颊，“在这呢。”

她只能任由他拽着她往天台走。

路知意回过来，看着在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不肯屋的男人，他穿着件单薄的卫衣，拎着只白塑料袋，拉着她的手要她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