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住他,她不得不抓住床头杆。
.......不是为他们.......以前......跳下去都没事......我的能力......消失了。
放在他头上的手慢慢停住,吕虹忽然把他掀开,见证他从小到大干出的稀奇古怪奇葩事件总和,以至于她就像捕猎的老鹰,猛地就抓住了疑似关键的东西。
她捉住他病服衣领的手拧紧,你说什么?你又在做你那些鬼实验?
他眨了眨眼,还有点无辜,变相应证了她的猜测。
以前,我从三楼跳下去真没事......
所以这次你三楼跳下去摔断了腿,就想去五楼跳下去试试,看看是不是发挥失常?
妈妈,你懂我!
他又扑过来抱她,却被她冰冷的眼神止住。
颓然垂下手,惨淡的表情,你也觉得我疯了?
面前女人那双自带语言系统的眼睛眸光闪动,却不发一言。
我没有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最好闭上嘴。吕虹轻轻地说,从牙缝中发出的声音,你知道你身边每一个人,老师,同学,包括那个教导员警察,甚至你的女朋友,都专门停课来照顾你,他们把你的前途,看得有多重吗?
他神情慌乱起来。
你不希望受人安排,也用不着这样的回答,来伤别人的心。
你怎么也跟他们一样!他扯过被子蒙住自己上半身,赌气不与她对视。
我没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我最后一次说!被子里传出他闷闷的吼叫,你们对我存在各种各样的希望,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至始至终都是我!
他知道,他的确知道,知道当飞行员那是对别人来说求都求不来的际遇,但他就是不爱惜,他就是要弃若敝屣,反其道行之,就像那些自取灭亡的天才一样。
吕虹嘴角撇起一抹讽笑。
她今天是特地来看他有多糟糕的,虽然见识的是另一种糟糕,现在她心里,流淌的是淡淡的遗憾,毕竟,他曾有机会,冠着她的姓,去往她不能企及的领域。
我理解你。
他应该还认为自己独一无二,拥有神力,身份特殊,迟早被皇亲国戚的亲爹亲妈接回家继承王位她理解他,因为她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越是生长环境贫瘠的小孩,就越容易有自己生而独特的幻想。
差别是她在他这个外貌年龄的时候,早就清醒过来,自己不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就是个打工的。
你不理解。
你只是离理解我最近的一个,你和他们没两样。声音从被单下传出,不再激动。
妈妈,很多东西你们成年看不到,但不说明不存在,我知道你一直很不开心,你都自顾不暇了,就不用担心我了,等我好起来,我会回报你的。
谢谢你忙中抽空来看我。
这是赶她走了。
一面任性,一面冷静,一面天使,一面恶魔,这就是他。
吕虹摇摇头,内心深处这些时日以来,对他的愤怒,憎恶,也平息了。
已经谈了二十分钟,可以了,现在她的时间只想花在刀刃上,而不是一个会与她渐行渐远的人身上。而且她忽然发现,他一开始就对她滔滔不绝,压根没有看望过他的师生口中反馈不搭理任何人的消沉自闭。
她拎包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