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一顿，他说：你之所以查不到他过往生平，是因为他早些年的家背景悉数被我父亲抹去了，他乃罪臣之后，祖父和我祖父有些故，因此被收留我家里，因从前弱，故而见过的人不多，时日长久，再加上诏狱里磋磨来去，蓬垢面，也就无人认得了。

赵大人也很真挚地看她：私事行，公事我会装不知，就像殿帅你每次一脸纯良地坑我一样。

下次有这样的事情，问我便是，不必再大费这周章。

他继续：那人是我父亲幕僚，一直在我家府中隐居，偶尔与我父亲清谈，其余时候都神鬼没见不到人，我早些时候些，闯过他院两回，因此他认得我。

我理解。他：积累些落井下石的素材。

又走了两步，了边亭里，宋隽寻了块净地方坐下，说：我有事情告诉你。

宋大人一颗心如磐石，冷得很，半没有心疼的意思，只是附和着几个大人说请陛下照料好，再没多一些表示了。

她当时倒也没想许多，只是官场上混迹久了，察觉不对下意识就派人先去查了，没寻绪来才试探着来问上一问。

又听赵大人问：从什么时候开始查的？

宋大人微蹙着眉：你从诏狱来之后，你旁边那一位，便去世了。

她叹一气：呃

顿一顿，他叹气，嗓音低沉了些许。

赵徵温驯坐下，随手了盘里的荸荠是今晨新送来的果，才煮熟洗净，因宋大人不喜吃的东西假于人手，所以并没削。

我的确认得他，早些年在家中，见过他两面。

我曾说待我去也将他救去，他说自己另有打算和去，叫我不必他。

浮着，苍白又无神。

不用太内疚。

赵徵。

宋隽默默这人手指抚他，却被人反握住手。

宋大人的手指被人着，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

宋大人咔嚓咔嚓嚼完了荸荠，搓着手，很真挚看他：什么都行么，什么都能问么？

宋隽手指下意识抬起，要蹭一蹭自己鼻梁，被人抵住手指，喂去一个甜丝丝的荸荠。

他早些年，那样孱弱的一个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在那样的地方，撑那么久的。

赵大人又削了个荸荠给她，熟稔地人嘴里：倘若那日是你被人叫了小字，我也会去查一查的。

他寻摸到一柄小刀，着荸荠给她削那紫黑的。

他说得认真，又一个荸荠来。

赵徵垂下，叹一气：原来是这样的去。

赵大人微垂着眸，目光聚焦在那小小一枚荸荠上，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赵大人。

五年前，那场叛，我父亲了事，他也没了影踪，我只以为他去云游了，没想过，他被困在了那里。

宋隽挣扎着要找个借，到底没寻摸来，叹气，如实招了：他过往生平已不可追，诏狱五年都没留下什么记录，也无人去探望过他，若非他命韧，只怕早一卷破席扔去葬岗了。我请仵作仔细勘探了他尸首，没什么伤，生前仿佛是个读书人，年岁约莫在四五十上下，和你父亲大约是同辈人，余下的便没再查些什么。

死得很安详，脸上还有笑。狱卒送饭时发觉的，仵作查验过说是寿终正寝，只是不知他名姓，更不知父母家人。例这样的尸首要送去葬岗的，但听得人说，他与你颇投契，说过几句话我还听他叫过你字你认得他么，是要把那尸首叫人送来，好好安葬，还是？

他语气轻飘，偏问：你都查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