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闻秋脸颊。
闻秋在妓女窝长大怎么可能不懂他们的话中有话。
人虽小但腿脚利索,冲到邵姨面前恶狠狠下嘴咬住那男人手腕。
闻秋使了狠劲,为首胖子轻敌,啊松懈一刻,手中长刀掉落。
其他三人上前量刀,他摆手,小的那个不能弄死!
当然不能弄死,回去怎么交差?
搞死闻钰英不就是因为她的事业有人延续?
吸毒把自己熬成全身窟窿的黄脸婆,没用处,要扔掉,找下一位继承者。
闻秋眉眼随闻钰英,十几岁就显露姿态。
豆蔻年华,含苞待放。
轻易满足男人虐性,叫谁能错过这么好一棵崭新摇钱树。
闻秋动作迅速,从地上捡起刀对准他。
她营养不良,弱不禁风。西瓜刀对她来说太沉,双手不停颤栗,雨在她眼中掉落,她要稳住。
邵姨从地上爬起,拖住闻秋后退几步。
闻秋没放下刀,双手握在手柄处,指尖泛白,秋雨透冰,书包掉落在地。淡粉色渡上肮脏湿土,慢慢沁染,包上的纯洁公主被淹没。
闻秋看着落地的书包,眼中再次掉泪,她已经全身发抖,眼神变得凶恶。
周围仅存一盏未坏路灯,在雨中忽明忽暗。
像是闻秋,挣扎在阴霾里,绝望的彻底。
这世界的参差到底在哪?
隔壁街的一户人家,温暖灯光下十三岁女孩在爸爸怀里撒娇。
不嘛不嘛,我明天不要念书!我要一辈子陪在爸爸身边。
三十好几的大男子汉被贴心小棉袄哄的服服帖帖,就要掉泪。
好好好,宝贝说什么都好!爹地养你一辈子!
而转镜头到这里。
同样十三岁女孩,却握住一把比她手臂还长的刀,在雨中跟几名壮汉对峙,她为的仅仅保住自己性命。
她有何梦想?祈求几年想要上学堂,梦想成真前一夜都要被人追杀。
而从未见过爹,亲妈也在十几分钟之前被人折磨致死。
邵姨最后要为她争取逃跑时间,疯了一样起身去抢对面的刀,柔弱女子怎是专职要债人的对手?
被一刀刺肚,捅出一滩血水流向脚边的雨夜下水道。
她还要侧头留下最后微笑,快跑....
闻秋逃亡,路上不合脚的拖鞋掉落,她赤脚在斑驳地面,不知道钉子还是石子扎进脚背,只能庆幸今晚暴雨,冲刷掉她的血迹路线。
她路过一片遗弃楼,平时是瘾君子聚集地,现在只有地上一具女尸,衣料单薄骨瘦嶙峋。
闻秋眼神恍惚,停顿片刻间和那双眼对视,她脚下一软跪了下去。
那不是闻钰英是谁?那双眼她永远都会记得。
那双黯淡无光,漠然失神的眼。
还有微张的嘴,露出泛黄残缺的牙,她死前应该奋力挣扎过,脖颈血管明显。
闻秋刚想爬向她,听到后面脚步和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她无措,只能强撑起身向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