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栾不得不正了神，绕着它走了一圈后，朗声:

只是还有一个人在影里站着。披着一甲装，腰系了一黑带的大都护。他旁抖动的树枝投落明明暗暗的影，即使这个人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只手来回翻理另一只甲装的袖，但不知为什么，冬日里并不的光好像也能将自己的脸晒得麻麻的。因为藏在影里的那双睛，是在看她。

“昔年长鞭今何在，试来

从她闯这片人海里，到他现，这个人什么也没看，目光就牢牢锁在了她的上。

“你怎么知？”多年的领军经验让他警觉起来，但他素来不善谋略，只觉叶栾人小力不足，脑肯定也不好使，总不会凭着这鞭耍什么样，便说:“行啊，要我告诉你这鞭的来历，给它首诗，”他压低声音，满是讽刺，“把你们拍圣人那一拿来。”

“燕攥秦岭细窥城，风摧海棠满画廊。”

她在一个架前停下，用手指在那条被盘起来的鞭上划了一下，无数细小的倒刺锋利残忍，她不由得想起，那日被打在背上，勾起的觉。

刚到门，一内侍拦住了她，着嗓:“你是何人，来嘛的？”

她微微抬眸，飞快看了他一。果然，此人心直快，喜恶烈，但本不坏，尚知怜悯。

“将军端砚低徊唱，危云渺渺倚扶桑。”

“某是沈都护府上的小厮，都护嫌他的箭过于糙，命某前来换一篓上好的箭，”她双手相叠并前拱，“场地里的猎大多迅猛，难以箭刺。如果这里还有鞭，最好不过了。”

还是老话题，摆明了嘲笑她不像“男人”。事实上，任何文官在他中皆是如此。

集合场地上的大铜锣被再次敲响，叶栾不回避他的目光。只见那人袍角飞扬，动作利净。就在背过抬跨的那一刻，有风刮过，黑带飘扬，他嘴微微斜勾，似乎是笑了。

叶栾无意作诗，表面上还是了恭敬:“这鞭着实厉害。某在乡野之中见过类似的鞭，其制作方法是将老上的扒下来，晒后经过几步骤，最后缠在一起制成。而这老所作的鞭，将用来打其他活着的。”

内侍一听是沈绥府上的，忙不迭把她的手虚抬上来，换了笑脸:“上好的箭自然是有的。鞭也可多了，你自个去看罢。”

缓了缓，叶栾再:“陆将军，这满是刺的鞭是别人转让给您的罢？”

“叶郎中可是喜我这鞭？怎么着，想对着它作首诗？五绝、七绝？还是律诗啊？”

见场地外围观看的人都兴致涨，全神贯注。叶栾拨开人群走了去，围猎存放兵的地方。

然而握柄上只有黑漆圈，不见半红。她凝眸正思忖，墙上悬挂的鞭突然被拿起，陆峥的声音在耳边爆开:“哎呦，这不是礼郎中么？你不好好在你公房里读酸儒书，跑我们男儿地里作甚？”

齐上，勒缰，蹄腾空，尖利嘶鸣，一切就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