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无法使人变得伟大。同样，报仇不是督促人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我已失人心，你没什么好后怕的。”

她有眩。李徽呼气的声音像一个陈年损坏的大机被行开启运作。

李徽想到谢禹舟的求情，其实他早打算顺着谢禹舟给的台阶赐叶家其余人不死，把他们发放西边的关，而不是北方荒芜的边陲。他也盘算着，把谢禹舟关上一阵打磨情，再放来历练，将来为他所用。

叶逅曾教导年幼的她，那声音回响耳畔:

床榻上这个呼气如丝的人很快就要死了，不论是不是她杀死的，还是淑妃的毒药一日日下去毒死的，还是他自己撑不住……总归，是要死了。

李徽妄图使用权力，却反被权力圈困。为皇帝，但没有皇帝应受的敬仰与敬畏，他终于变得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无力。

“你杀了我父亲，使叶家倾颓的罪魁祸首是你。为什么你现在还敢作一副弱势者的样？你以为这样，就能赎清罪孽吗？”她两微微发红，双手上移，一握，竟掐住了他的脖。

兵卒们一惊，齐齐下跪，大气不敢。平日里沈绥虽然威严冷淡，但见他发火

在叶家族人与庙堂臣中，她潜意识里选择了后者。

“陛下，为我叶家一件事罢。”叶栾开，把那空白圣旨拾起。

关去隶！事已至此，但我必须要说，河州并非我本意。“

他只是恨叶逅，他也见过年少的叶馥羽。那时候他便觉得，叶家中穿胡服的少女是大周自盛世后，少有的亮彩。

久久病下去，亦有淑妃施压，他早已放弃挣扎。

多荒唐啊。她试图撑着床站起来，双臂有些发。

释怀了吗？没有。

李徽闭上，因为尚在病中且情绪起伏不定，嗓已经疼，嘴也泛白，嘶哑着:“那你杀了我吧。喂毒，比淑妃给的毒药猛些就能早结束我的命。”

“不然呢，你不就是想杀我吗？难还想给我一个机会重振朝纲，实现你父亲盛世再现的愿望吗？”

她垂眸，抿了抿，:“这得问您的妹妹了。”

他两放空，手指颤抖着抚上叶栾的手，突然一笑，犹如森的鬼魅，“不可能，不可能的。你父亲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么。”

叶栾想笑。笑他此刻的落魄狼狈都是应得的，也笑自己，不知何时对他竟少了杀死的仇恨，取而代之的是为一个臣对无能帝王的愤恨。

终究没狠下心。事至如今，他总算明白叶逅为何阻拦得那样执拗。转看见叶栾的脸，知晓她的份后，依稀也从上面发现儿时的神态。他居然有些庆幸。

“臣在岷州任地方官职时，无时不刻不在想着杀掉陛下。杀掉杀父仇人，杀掉害我们远离长安的人。”

李徽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不她有没有在听，“叶家都是忠臣，你也不例外吧……臣不弑君。你下不了手，等我了黄泉，亲自寻他去。”

“啪!”

承明寺里再见到李徽，他脸苍白，走路都不稳，脾气依然暴躁但无人因此被震慑。那时候，她莫名会到李徽上那样孤独野兽般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