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家里什么状况，咱们乡亲的心里清楚。我也知你们和阿香不好，但好歹是日暮村的人，人已经没了，我琢磨着，大伙儿有钱的钱，有力的力，一块儿把后事办好。”

老村长摸摸胡，转对自家儿发话：“你屋瞅瞅，陆小在不在里。”

日暮村讲究辈分，老村长便是德望重第一人，又带钱。无论于面或是情面，下面纷纷，纷纷应声。

“是怪怪猫！

村支书语，在沙地上写下一个字来。

“那小偷过我家的果！”

“又咬又抓，比后山狼狗还凶！”

村支书发觉大伙儿诡异的目光，怒目一瞪：“你们一个劲儿看我啥？”

老村长一言断绝所有似是而非的揣测。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一下把众人的注意力引走。

故事说到大半，前叫：“老村长和村支书来了。”

老村长偏去看村支书：“阿香那儿，叫什么名儿？”

日暮村世代封闭，左邻右舍往上数十代，多少有着亲厚的血缘关系。念在阿香妈那份劳苦的心，阿香母最终成为整个村共同的秘密。

胡白的老村长走在前，其次是灰土脸的村支书。两人后又有人抬着竹竿，白布起伏，几缕发丝垂落在地。不消问，盖的自然是阿香的尸。

即使除去罩，发觉阿香儿那双诡谲的睛；即使阿香妈去世，即使阿香日渐痴傻疯癫，村民们依旧不约而同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不去？”

阿香未婚生，以及她不明不白的儿，这个状况本该申报上的。然而阿香妈拿全家当备礼，一家一送过去跪过去，百般哀求动摇人心。

“好了，先说说阿香的事吧。”

透。

“那那那还打过我儿呢！”

“阿香前些天托我办事，非要把她儿的给办上，还要姓陆。这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她连孩爸是谁都不肯说，办什么办？我推了，她说还会找、他娘的谁晓得她这样找我？”

底下冒窃窃私语。

“你哪里来的果？后山？后山又不是你的！”

“陆……还有个什么来着？”

大伙儿左看看右看看，识不得这个字，只觉得笔画玄妙。

儿撇撇嘴，不乐意动。

公母喔喔叫，几十人家静悄悄，只闻见里传来的哀嚎。没三两下功夫，村长儿撒跑来，胳膊上多了几血淋淋的长疤。

他青红一张脸，掷地有声：“你们听好了，谁都不准在背后编排我和阿香。不然被我听见，和你们没完！”

他疼得直嚷嚷，朝老村长发火：“二话不说就动手，这是人的事不？我都说了这小有病，你不信，要我去。你就这么一个儿，想把命搭在寡妇儿上？”

老村长拄着拐杖说：“我先五块钱，你们看中不中？”

“我日他老母的鬼小。”

“动作快得不得了，边老有一只黑乎乎的猫跟着。”

“阿香的儿抓人的呀？”

真的只是这么回事？

拐杖砸两下地面，村长儿挠挠，直犯嘀咕：“妈还儿，你是孩爸不成。一大把年纪的瞎折腾，不怕叫人笑话……”到底还是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