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哀嚎且酸溜溜地说：“孙猴你白赚十块钱了还想玩？心太贪了吧，还让不让我们活？儿买卷笔刀的钱都给你抢走了。”

“我想你丫动什么玩意儿呢？然后掌盖过去，掂量着刀重来，是这样还是这样……”

心里想的却是：

徐律师朗的笑笑：“回去睡吧。”

“我也走我也走。”

他绷着脸一人分饰二角，无比骄傲地演示起来：“刀这样下去，咔嚓一声碰到骨，怎么使劲儿都下不去。我就想哎呀，这刀没下准，歪了咋办啊？没事，我再给他这样来，血哗哗的溅我满脸，真的是满脸哇。使劲摁住他，那怂货还给我动。”

“是他的手指。”

说话这人在仓库里了两年的货，风评不太好。说是手脚，年轻小伙都很起劲儿的那脏玩意儿。

心被他听到。”

阿彪说不上傻里傻气、还是里气地贴上门，虎那样偷听里的动静，还嘀咕：“听到了么？没听到吧？”

“当年我还亲手剁过人家的手指呢！”

“……”

“而且区区十块钱算什么？搁在十多年前我都看不上，用得着现在跟你们贪？你们是不知我那时段有多威风，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帮弟兄，到收收保护费，还有家家米面，那日过的真是……”

姓孙，没名字，自个儿让别人喊他孙猴，有时还死赖脸要别人他喊孙猴。

北通邻市城郊的废弃仓库里，几个挂着灰背心的男人坐在纸板箱上玩纸牌。

孙猴喃喃着意味不明的‘他’，里闪现似钦佩似怨恨的光芒。后传来声音：“谁的手

“我的我的。”

“抢什么抢？老正儿八经赢的！”

大伙儿默契换神，白撇嘴各有神，一份默契十足的不屑藏不住。毕竟那些故事他们听过几十上百次，没了新鲜，反倒怀疑起真实度。

背对着拉门的男人瘦瘦小小，尖耳猴腮。他是今晚赢钱最多的，背心衣底拽在地木桌下，手掌横扫桌面，币纸币乒乒乓乓往衣服里掉，微微下沉。

“来，再来一把！”他兴致。

同一时间。

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有人丢开拍：“不玩了我回家去，媳妇在家等着呢。”

“我这样举着刀，左手摁住他那个小指，睛不带眨直接给下去了。真的！”

他常常捡树枝瞎比划，然后洋洋得意，说自个儿年轻时候多么了不得，砍过多好人摸过多少姑娘。来来去去最说：当年我还亲手剁过人家的手指呢！

观众转间消散，空的仓库里剩下孙猴，兀自持他的独白：“那手指下来还会动，虫似的活蹦，血里过来粘着我不放。我把它揣兜里回家放盒，天太，没过多久它烂了。我又去抓蚂蚁苍蝇吃它……”

“你们拉倒吧，这把又我赢了！”

陆珣这份嘴心，要是能多分给别人一就好了。

他又说上瘾了。

瞧，来了。

“不是吧？徐律师你别乌鸦嘴！”

停止了一小会儿，他说：“那可是他的手指。”

其余人争先恐后地跟上：“等我！”

就彩云耍的那七十二变孙猴。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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