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收起似笑非笑的神，半晌没有吭声。

若不是因为各地雄踞一方的世家豪族纷纷起义，末帝怎么会被迫南逃，最后死于叛臣之手？

李德看着瑶英，忽然想起一个人。

帝王心术，冷酷至斯。

“后来阿耶羽翼丰满，不需要惧怕谢家了。那时你已经获得世家的支持，投靠你的寒门和世家之间冲突不断，我阿兄的外祖是谢家，你故意装作无法在我阿兄和长兄之间抉择，以此麻痹世家，平衡世家和寒门。”

人间天上，银霞通彻。

瑶英并不在意他的反应，“为君王者，可以冷酷无情，可以不择手段，可以厚颜无耻，可以用残暴的手段达到他的目的，只要他能让百姓信服，能维护长治久安的统治，能让治下百姓吃得饱穿得，他就不用担心被人推翻。”

都忘了谢大家啦：

她以为李德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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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朱氏灭亡于世家之手，李玄贞一直忌惮世家，从未真正信任世家，为了打压世家，连唐氏和李玄贞都成了他手中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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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英立在龙案前，目光落在李德斑白的鬓发间。

李德淡淡一笑，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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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明耀的光束漫过直棂窗，落幽暗的大殿里，笼在瑶英上。

他这一生只过唐氏一个女，他她，敬她，也利用她。

瑶英对上他看不喜怒的沉目光，眸光如一池静：“圣上，这些账，您打算怎么还？”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更得有少，抱歉，我们这里是疫区，彻底封锁了，有焦躁，昨天刷微博刷到离愤怒。

李德的每一件事都有远的考虑，为了大局，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不惜将年幼的李仲虔和少年的李玄贞拖世之争的浑之中。

李仲虔一直以为他和李玄贞的世之争导致了唐氏的死，从而使得李德厌恶他和谢贵妃，年少的他为此消沉痛苦，却不知这一切都不过是李德的计策！

瑶英闭了闭睛：“可怜我阿兄一直以为阿耶曾真的对他寄予厚望，为了得到阿耶的一句夸奖，他天天苦读诗书，勤练武艺……原来他白担了虚名……”

后里那个卑微的荣妃，也是李德的一枚棋，他的后妃大多是世家女，荣妃那样的人就是用来平衡后的。

瑶英望着李德：“阿耶，你和谢家达成盟约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打压谢家。就算没有唐皇后，我阿娘还是会被你冷落，我阿兄注定得不到你的喜。”

“李德，为你的儿女，是我和阿兄这一世最大的悲哀。”

“前朝朱氏急于摆脱世家的掣肘，试图以改革吏治、提寒门、大力推举科举制来打压世家，结果被世家架空，末帝是昏君，激化矛盾，挑起战争，导致民不聊生，各地起义不断，但是真正灭亡朱氏的是反叛的世家。”

似静夜沉沉，浮光霭霭，满树梨绽放在月光溶溶的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