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记得我。”佟因埋怨一声。

她早就熟悉他全的冰凉，这反而让她惊诧不已。

他停住，撑在两侧的手提起一只，小心翼翼替她把散开的发拢在一起。

大约这个举动在他中是一个信号，他的手又回到她上。

“你压我发了。”她嘟囔一声。

碰到她茫然的目光，他贴上她的脸颊，在耳鬓低声细说：“我努力想起来，好吗？”

哀求都藏在声息里，化作气钻她的耳朵，到心里去。

他背对着烛光，神情隐下去了，情绪也跟着隐下去，接着迷失，他在寻找，寻找一足以撑起他整个灵魂的着落。

他的结稍隐复现，带着隐秘难懂的情绪，说：“有人告诉我，我的过往在你这里。”

“不重要。”

。

于是她探手了，在他看不见的腰带角落摸到一个活结，轻拽一下，尽数散开，简单得好像专门准备好了，就等她拽下。

李追玦在她耳边说：“不是我，是你的温。”

婚服本就松散了，摇摇坠，被他一拽，肩膀从婚服中剥离来，上面有汗珠，不知是闷的还是因为别的情绪。

李追玦把她倒，发顷刻间洒了一床，绕着。

他睛轻眨，忽然低，在梅烙印上覆下一吻，冰凉净又带着罪过的一吻。

这觉就好像，他不过是在馋她，虽然她记得他，可总有不平等的觉，让她无法心甘情愿。

“我都不记得，我只记得你这个人。”他真心实意地忏悔。

佟因颤抖了一下，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砸懵。

佟因躲在李追玦遮掩的黑暗中，指尖抚上他绷的脊背，她细微的、在齿间的声音让他骤。

他目光不偏不倚地斜了一下，然后又回到她脸上，“不记得。”

“我什么都不记得，全世界都忘了，只记得你。”

佟因茫然地碰自己的脸，才发觉已经得不成样，像烧不退的病人，要化在这温之中。

佟因原谅他，没办法不原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在苦难和黑暗中洗涤更为洁净的灵魂。

这着落是滋养罪恶的温床，他肮脏的血会落下，最终滋养下一个罪恶。

这句话似乎刺了李追玦一下，他伏下，咬住她的肩膀。

佟因发誓，她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想帮帮得可怜的他。

可他忘了从前的罪恶，将近两百年的过往和份被他彻底丢失，此时他只看见前的人，诡秘地绽放着的人——他心甘情愿堕落。

佟因轻着被他咬的地方，上面残留他的气息，只剩下目瞪呆：“什么意思？”

佟因指尖稍动，忽然摸到什么轻微的凸起，她捞开半遮半掩的红袍，指着锁骨说：“你记得这个梅烙印吗？”

这又是一个本能，他牙齿与牙齿细细轻磨两下，再抬时底一片不清不楚的红，他喑哑着嗓，在控诉：

“谁？”

“你好，为什么……你有温？”

她的温？

“之前你因为这个烙印要杀我。”佟因觉得在今晚控诉他曾经“犯下的罪行”很不解风情，但她极度希望他能想起更多过往。

李追玦懂了，从她攀上来的手指中读懂她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