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一死，人走茶凉，哪还有人记得绿檀她们？

她微微将脸往里面侧了侧，落到了影中，不给柳芽儿看见。

这些话是不能对着人说的，姜瑶月想了片刻，还是对柳芽儿：“芽儿，往后的事是再也说不准的，本只能先顾着下，为你们早打算。”

“娘娘还是把婢留下吧，让绿檀她们都走，婢可以一直给娘娘讲笑话听。”柳芽儿认真。

她自知自己人微力薄，但还是想在离开之前尽力打算好一切，至少要为亲近之人打算。

往后的事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且不说下就够让她心烦意，只说她的那个梦，就由不得她不想。

等她们说完，绿檀才冷冷开了：“一大早的值了夜的该歇

母连心，姜瑶月终是弯起眉笑了，还不忘对柳芽儿：“是芽儿姑娘的嘴最灵，可不它就听到了。”

她们都是自小陪着姜瑶月一起长大的，最是忠心不过，往后再来的人，哪有她们四个可靠得用。

“睡吧。”姜瑶月没有再说什么。

这些人向来消息最灵通，此时天又未亮全，一时没发现皇后娘娘边的绿檀姑娘也在。

因着时辰还早，绿檀也没惊动服侍自己的小女，自己就去打洗脸了。

柳芽儿又往被窝里钻了钻，笑嘻嘻地看着姜瑶月，一副静静听她说话的样。

柳芽儿想摸又不敢去摸她的肚，最后嘟囔：“可见小皇非常聪明，所以娘娘也不要总是想着后的事了。等娘娘平安产下小皇，哪还用怕那些人。”

还是提前放开她们，外天任鸟飞，且由她们自己主。

孩会动会踢已经有一段时日，但除了太医和近旁伺候的几人，姜瑶月并没有与其他人提起过。

这一去倒是不小心听见几个上夜的嬷嬷们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次柳芽儿皱了眉，问：“娘娘把咱们都打发了，那娘娘怎么办？”

绿檀挂心着姜瑶月，她人虽没在姜瑶月边，一晚上却睡睡醒醒地不安稳。

依着柳芽儿自己的，她是很愿意的，但若是她们都走了，那么她还是希望自己能留下来陪着姜瑶月。

说完还指了指自己的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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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瑶月闻言却差掉下泪来，她隐约间又想起了那个梦，若结局依旧无法改变，她至多不过再十年左右的寿命。

第二日天还没亮，绿檀就起床洗漱，等着姜瑶月醒来伺候她。

”

“不仅是你，还有绿檀、杏檀和玉芙，你们四个陪了我那么久。”姜瑶月顿了顿，接下去，“本要你们都到外去，一辈安安生生的。”

包括虞容璧。

或许是听见了柳芽儿的话，姜瑶月腹中的孩突然踢了她一脚，极轻，但姜瑶月却受得到。

绿檀立在那里听了一会儿，连最后一丝睡意也被冲没了。

“玉芙年龄最长，先让她去——也不必等到二十五岁了，那时期已过，便是本也再难为你们寻一门好亲事。”

“娘娘说这些什么？”饶是姜瑶月说得委婉，柳芽儿也觉一丝不对来，急，“娘娘说要顾着下，先顾好腹中的小皇才是，咱们都是自有去的，娘娘不必为咱们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