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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长思六(4/4)

样是“不解”。但他并未声张,暗地里打听了二人在瞿塘峡的经历,之后竟也逐渐理解和接受了他们。

自己尚且犹疑,更何况那些带着批判的世人眼光,在这种无声却沉重的压力下,侠士的退缩仿佛理所当然。

“杨叔还说……立春之时,便要他回返。”

细细算来,距离立春时节不足两个月,刚才周宋并未当着杨逸飞的面说出,现在告知侠士,莫名有种与他共谋的感觉。侠士一震,先是抬头看向周宋再三确认,而后再度垂下头陷入沉思,不多时轻声开口:

“既然如此,我应该离开了。”

翌日清晨,商会大厅内周宋正拨弄着算盘对账,杨逸飞背着晨曦走进来,将影子投在面前的账本之上。周宋抬起头看到他隐忍怒火的表情,又想到和侠士的约定,感觉自己如同被夹在饼子间的肉馅在他们二人中间进退不得,懊恼地揉了揉头发。

“他呢?”

杨逸飞开口便问,毫不客气。周宋缄默间目光游移,这反应逃不过杨逸飞的眼睛,不免让他有些愤怒。

他昨日思忖彻夜,翻来覆去地推想着父亲杨尹安送他这座玉雕的真实用意,既然起名为“万象包罗”,若是在不可绝尘忘俗的意义之外当作父亲对他先前回信的应复,自己是否可以理解为,父亲默许了他在外的所作所为?当真如此的话,侠士也不必再有顾虑。

自情动之初,杨逸飞内心始终有种隐隐的担忧,害怕侠士一言不发的离别,却又不能明显地表现出来,只能一遍一遍小心试探着,去寻他真正的心思,譬如昨日轻他扯入怀的动作。昨夜他对着窗外明月辗转反侧,决定第二日清晨与侠士当面说个清楚。然而事与愿违,杨逸飞在敲侠士房门时始终得不到回应,心中一急径直撞开了门——屋中已是空无一人,侠士如人间蒸发一般,什么痕迹都未曾留下。

杨逸飞从未经历过这种彻底的挫败,甚至没有意识到,在面对侠士有关的事情时,他已然失了引以为傲的冷静自持。颓然站立许久,他又忽地想起来什么去寻了昨夜值守的守卫,听说侠士与周宋谈话到很晚,道了谢后转身直奔商会大厅,便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他只说他‘应该离开了’,并未告诉我其他。”周宋昨晚和侠士虽然共处一室,但二人只是对坐沉默不语,至于侠士最终去了哪里,他答应了侠士作为秘密不告诉杨逸飞。可当直面杨逸飞黯然神伤的表情时,周宋心中还是狠狠一痛,勉力劝慰道:

“逸飞,你还是……先为继任做准备吧。杨叔说,仪式应是立春时分。”

在周宋眼光不及之处,杨逸飞掩藏在衣袖中的手掌紧紧攥起。这是他自出生以来背负的使命,他没有别的选择,也不应有别的选择。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偶尔他会念起这首《柏舟》,自宽之时却又不免想到诗中掷地有声的回应: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对杨逸飞而言,若侠士并未在那年初春的洛阳与他相遇,并未陪着他求学、优游林泉,并未与他一同深入虎穴,并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今日他定然不会面对侠士的不告而别失魂落魄。

“这不是侠士吗?”

侠士正在帮扬州城外一个偏僻的茶馆收拾桌椅,忽地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转头看去竟是康雪烛。他手中握着杯盏轻轻呷着茶,面带疑惑地上下打量着侠士,似是因为侠士在此大为出乎他的意料。

“先前遍寻你不见,我还问过杨贤弟你去了哪里……怎么如今在茶馆帮忙?”

侠士的脸颊上泛了尴尬的薄红,顾左右而言他:“最近他很忙,我就出来找些事做。”康雪烛善解人意地“哦”了一声,招招手让侠士坐到他的身边,同时在桌上放了一锭银子,冲着门前的老板娘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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