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再见……”见对方没有闲聊的兴趣，青年有失落，依依不舍地别。

“再见。”纪盛了下，挂着微笑，目送对方离开，一直到车发动，才继续吞云吐雾。

像害怕这沉默似的，系统有些犹豫，却还是了底：“但攻略他的难，就在于这‘正常’二字。”

系统继续：“……我就是补充一些场外信息，没有替他辩解的意思……”

不，有声音在自言自语，尖细得像针，是你不识时务，无理取闹罢了。

好像一瞬便被刺破了梦。在那个不堪的场景里，所谓的正常、所谓的理都是那么渺小。

梁辰是个正常人，所以他留足了面，没当场发作。如果纪盛的金主是个疯，自然会不顾后果，带着他扬长而去，但代价就是人前人后要忍受无尽的待。

“今晚没什么行动，明天再说吧。”纪盛一边回应系统的搭话，一边应付着保镖们的嘘寒问：“一下午被两个人渣连续，半快都没有，真是又空虚又难受。”

救援赶来了。纪盛看着远方驶来的轿车，掐灭了香烟。

纪盛下手机上的电源键，开机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喂，韩璐，去联系汪洋，丽兹公关公司的经理，让他帮我查些事情。”

纪盛钻车里，裹上毯，闭目养神：“今天晚上当然要和梁辰，让这些晦气一扫而空。”

“我知你在烦什么，”等纪盛了几，系统劝：“梁辰没有袖手旁观，只是没有立刻冲上来罢了。”

“我记得你选择梁辰行攻略，是因为他是唯一的正常人。”

“又是一场仗，但不是比拼武力，而是谋略与自控力。”系统难得地严肃起来：“在与戚雪的锋里，你已经设下了圈，对吧？”

“嗯。”纪盛靠在栏杆上，白雾起了额发，他默不作声。

正常，什么是正常？

“什么？说来听听？”

“方才被甩掉的那三辆车，都是梁辰的手下。戚雪料到了你的手机被装了定位，因此安排了不少人应付梁辰的追兵……所以救援才来迟了……”

麻烦了，谢谢。”

没有十全十的选择，穿书世界里没有捷径，每一条路都是登天路。纪盛长长地吐气，没错，他明白，但不代表能全盘接受。当他被戚雪在车里的时候，他嫉妒又绝望地盯着蓝影的时候，他疯狂地祈求着对视的时候，当戚雪的冷笑响起的时候……倒置的蓝天被框他泪不止的睛里，光刺得可怕，一切肮脏都无遁形……他从未验过如此复杂的情绪，如此激昂又如此颓丧，他的自尊又何尝不是在这场里被践踏摔碎，尤其在梁辰冷静的移开目光后，那无足轻重的、可笑又烈的被忽视，立时便占据了他的心脏，让他痛苦地颤抖起来。

“没错。”纪盛，通过半真半假的谎话，戚雪以为陈章也染指了他的禁，并且亲手安排了那桩令他难堪的婚事。看到他发疯的模样，纪盛确信戚雪定与陈家父不共天，绝对会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

“没事，快去拜访汪洋，那个给我安排过很多通稿的公关经理。我明天后天都有空，帮我和他安排一场私人宴请，再备上一份厚礼。我想查……”

他愿意对金丝雀语甜言，施以锦衣玉，设法护他周全，便已经仁至义尽了。难要让他离开谈判桌，在众目睽睽之下冲到车前，抢一个浑是伤的小演员吗？

“老板，你人在哪里，没事吧，梁总接到你了吗？”

“接下来要让陈家也与戚雪反目成仇，借他们的手，让戚雪败名裂。”纪盛笑了下：“谢你曾经提供的场外讯息，我已经有对策了。”

消化这些负面情绪，他给了自己一支烟的时间。纪盛掸着烟灰，没有来电，没有打搅，他独自一人，将这些嚼不碎的是是非非折叠起来，吞胃里，埋在。他恢复了理智，不再分辨谁对谁错，只想利用这次遭难，让梁辰心里更加愧疚、更觉亏欠。

他彻底看穿了男人们的把戏，没有人会扞卫一只金丝雀的尊严，他们没错，天经地义。而他会利用能利用的一切，攀着男人的肩膀向上爬，直到踩在他们的脸上。失败只会激起他的斗志，只要能成为最终的赢家，所有屈辱照单全收。他也是个疯，他的胜负心在急剧膨胀，甚至能吞下宇宙。

等纪盛挂断电话，接他的车也开到了边。系统反复琢磨着他方才给助理的任务，开问：“所以今晚你就要……”

依常理来看，一位家世显赫、外貌众的贵公，会对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情人付多少真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