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骂他贪财好是个伪君——纪盛最终只记得这句——但他偏偏上了这个伪君。

“喂，孟珂。”钻轿车后，纪盛气吁吁地打电话：“小玖事了，赶快去华昭影业，上。”

“快回市区，孟玖事了。”

啪地一声，纸张四散如雪片。这个人是真的疯了。孟玖缩在墙角发抖，他不敢吭声，因为门外是待命的壮汉保镖。戚雪暴地褪下自己的衣，然后扬起了手里的刀，刀尖正对着孟玖的脸，比个危险的姿势：“把衣服脱了。”

“我喜你，前所未有地喜你。”

他问心有愧。纪盛想起自己对梁辰的卖与利用，以及不时作祟的愧疚，却又不敢应声，只是僵地沉默着。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梁辰苦笑：“简单的钱关系无法再让我满足。曾经对他人的喜，与此刻的心情相比，甚至不被称作喜了。”

“我也不知……明明签解约合同时一切正常，但戚雪突然中途接了个电话，事情就开始不对了。”

“回家吧。”纪盛打算这样说，用简单的三个字开启新的生活。

“为什么你不拒绝呢？因为你贪图权，又不愿接受我的真心。你是个伪君，我一清二楚，却甘之如饴。”

“他到底是怎么了，发哪门疯？”纪盛咬牙切齿。

系统也不明白这疯被挑动了哪神经：“通话结束后，戚雪明显情绪不对，在窗边四下张望，狂躁地打翻了会议室的投影仪，最终让保镖把小玖拖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这竟然是语，纪盛羞惭又心虚，甚至鼻腔有些酸涩，因为他听懂了这份意是多么炽与真诚。

他重复着在墓碑前的那段自陈：“而这直觉是否灵验，就给时间来验证。”

“听了我的告白，你到愧疚吗？就像我曾对你那样？”

纪盛一惊，脚步顿在原地，溅起了一圈。

继续了解你，一人施舍钱财、一人小伏低才是完的易，我们需要到即止的关系。但我却像是着了，主动撕下你温良的面，想看你饥渴、撒、嗔怒、蛮横的模样，看你不愿在人前展的模样……每一反应都令我沉迷，哪怕你假惺惺地敷衍我的告白，我都自愿替你找借，甚至还生几分庆幸，最起码这不是拒绝。”

纪盛知自己的脸肯定很差，当他让梁辰载他去戚雪公司时，对方二话不说便拉着他快步下山，雨伞在奔跑中歪歪斜斜，两人的衣服都被打了。

原来这项目经理也不是吃白饭的。纪盛打开V信，看见了一条来自“实时转播专用号”的好友请求。验证通过后，视频通话的页面弹了来，纪盛上耳机，选了接听钮。

“孟玖怎么了？”梁辰一脚踩下了油门。

“我们相识不久，却非常投缘，我有某预，会和你相携到老。”

这番墓园里的告白实在是不算甜，有些冷淡，却也浪漫。似乎他们真的会相守到老，被时光埋同一片墓土。

梁辰没他回答，似乎纪盛的反应本不重要，哪怕是拒绝，他也会顺势说下去：

为什么不承认呢？是想保留一丝梦幻吗？难他喜上梁辰了吗？

“没关系，愧疚便是一切的开始。”

“小纪——”

“小纪，穿书系统的1.5.1版本上线了，增加了实时转播功能。”系统对纪盛说：“调手机里的V信，我们试一下。”

然而就在此时，他收到了系统的呼叫：

梁辰的当真利如刀锋，一击便钉穿敌人的七寸。纪盛胆战心惊，似乎每一步都踩在钢丝上，咙里的话语重若千钧，丢下半个字都能将他震落悬崖，让他跌情的渊。

纪盛火速扣安全带：“他被戚雪锁了办公室。”

这词用得真妙，纪盛想着，他几乎快将金主当作摆设了，没想到这人目光如炬，字字毒辣，三言两语便破了他的本相。如果这是辱骂，端得是酣畅淋漓，纪盛甚至快替他叫好了。

屏幕另一端的气氛十分压抑。在一间无人的办公室里，遮光帘被拉下，戚雪将孟玖堵在墙角，辱骂推搡。戚雪窝陷，面如金纸，一边解开衣服，一边夺下了小玖签过的解约合同，抬手甩到了后的书桌上。

心里好，纪盛思前想后，却找不答案。

这些肺腑之言，化成了满山的风雨声，落在了伞上，却像砸天灵盖里。原来他一直被人窥探、被人审视，一直一直……纪盛浑浑噩噩，字字句句了耳朵，却又随风而去，只留下模糊的痕迹。

这样想着，纪盛的手握得了些，像是某些微小的回应。

路的红灯亮起了，梁辰踩下刹车，查看导航上的预计抵达时间。这座墓园在郊区，距离华昭影业还有30分钟的车程。而孟珂则不知多久才能从会议里脱，恐怕也没办法及时赶到。这样来看，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