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辰没有避让，“宁愿与孟珂结盟，也不曾找我商议，是因为怕我向戚雪倒戈？”

梁辰蹙着眉，秀丽的脸轻微地扭曲起来。他难得地在施压面前不过气：

“没错。”梁辰与他对视：“难你不曾疑心过，为什么复仇之路这么顺利吗？”

“但与此同时，戚雪也想掉你，孟玖就是他的线，这便是我时常监视片场状况的理由。记得某天我埋伏在艺人休息室里等你吗？那次我便亲自来理了窃听，并且提醒过你小心孟玖，他是戚雪的人。不过那次之后，孟玖便不再有其他动作，或许是真心上了你，不愿再服从戚雪的命令。”

纪盛愤怒到极，竟然乎意料地平静下来：“就像人类有洁癖，无法忍受与老鼠共一室，我也有自己的持，不接受与杀人犯共存，也永远不可能谅解。”

年幼时父母双亡，自此他便再无至亲。随着年岁增长，亲眷凋敝，他有幸被陈章收养，也终于寻得恋人，可他恩重如山的养父竟成了杀人犯，他倾心以待的恋人与他互相猜忌……一人养育他十余载，一人将与他相守终生，缺失任何一方，他的生命都不完整，可两者偏偏火不容。难他的人生便这么狭窄，甚至不能多一人与他同行，注定要因为是非恨而分扬镳？

原来被人当场揭穿谋是这么无地自容。字字句句像是耳光，让纪盛的脸火辣辣地疼。

梁辰叹息一声，虚弱地阖上。

给戚雪、也知前几日你有机会让汪洋将它销毁，却没有这么。因为你想让陈章得知此事，最好还能追查到孟珂上，让两人彻底决裂，由此孟珂不得不继续和你在同一条船上。”

“你我互不信任，但这不重要，我会竭尽所能表达诚意。在我的协作下，你的计划展得非常顺利，不是吗？我会疯戚雪，让他在神病院里了却残生。因此在陈章准备谋杀戚雪的当，我安排助理消息，让养父免于命案，于情于理，难有错吗？”

他不想辜负任何期待，可这终究是自欺欺人。前方是纪盛、是海誓山盟，后是陈章、是金纸银钞，而脚下是独木桥，他无可逃，只能前或后退。

“所以回答我，选择他，还是我。”

“我承认我的电话间接害死了孟玖，就像你没有销毁录像致使陈章起了杀心。我们确实不算清白无辜，但下的结果，也不该归罪到你我上。”

“我和陈章积怨已久。我不想你取舍，但事到如今，你不得不决断。”

“因为你迈的每一步，都有我在暗中帮助。”

“你知所有事情。”

“……原来你一直在暗中监视我。”纪盛的声音听不喜怒：“因为不信任？”

纪盛盯着他，一动不动，只是慢慢勾起

“你信任我吗？”

为什么会走到这地步？梁辰呼，他手纪盛的复仇，悄无声息地斡旋，就是为了不惊动养父，保护恋人的周全，可这却令他陷在夹里，几近窒息。亲情与情，难一定要分轻重低，为什么就不能两全？

如此形同噩梦……如果今天发生的一切，只是大梦一场，该多么幸运。

“我不会让他打扰我们的生活，纪盛。”

这是个简单的陈述句，说不清是质问，还是认罪伏法。

“我不能和养父断绝关系，让你失望了……”

“你让孟珂视频骗戚雪结盟，我忍了下来，并安排手下在戚雪耳边风，劝他信任孟珂。你和孟珂计划在Captain　KTV戚雪，我故意将表妹林姿介绍给你认识，帮你毁掉戚雪的婚姻和自尊。我知你仍不满足，所以买通了汪洋，给戚雪介绍心理医生将他疯，并邀请你参与其中。”

“你知这不是我要的答案。”

在纸糊的静寂里，纪盛的声音利如薄刃：

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这句话太沉重，仿若有形、有实质，暴地横在两人之间，哪怕闭上也能受到它的存在，没办法避而不谈。

没有回应。梁辰一时无言。纪盛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在等他取舍。

“那谁该对此负责呢？”纪盛冷笑：“是戚雪吗？是陈章吗？”

“梁辰，我没办法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