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婢女答：“是大人，已经三天了，白姑娘滴未。”

对他的到来，她一丝反应也没有，依然一动不动。

他说着最冠冕堂皇的话，有时候人们会说理都懂，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上，就算是同受，也没什么意义。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婢女又一次将纹丝未动的饭菜端走，顾珩在廊下见了皱了皱眉：“她还是没吃？”

她睛通红，的像被蜂蛰过，嘴的泛白脱了，却就是不愿意喝。

他站了一会儿，走到桌边倒了杯过去，在她面前半蹲下，送到她嘴边。

他把视线投向窗外，几株垂丝海棠开的正艳，红彤彤的灼人，一只麻雀落在上，来去，好不快活。

她依然神空的靠着。

开窗扉，将桌上一大摞医书的哗哗响。

顾珩默默叹气，走到她面前。

睹思人，她又激动起来，哀哀泣，额间青突突动着，泪落在藏青的封面上，悠悠化开来。

他将她扶上床半靠着床，说：“你不吃不喝不睡，叫白先生如何走的安心。”

而且他有什么资格劝她，他自己不就从未走来过吗。

如此的艳天，而肯定有一地方，此刻正在大雨倾盆或者大雪纷飞。天气不相通，悲亦是。

静默了一会儿，她说：“肯定很难过吧？”她的声音沙哑的仿佛吞了一斤沙

这样，像极了他刚失去妻时的样，同理心的令人心疼。

“你这又是何苦呢？”

顾珩挥退了婢女，径自推开门走去，里静悄悄的，她席地靠在床边，怀中抱着一本书，脸惨白，若不是还透着气，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他怕她倒下去，隔着一些距离坐在她旁，说：“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这便是人生。”

她喊了一声，没人应她，只有哗哗的翻书声。

两行清泪又从她角落，她本就长相柔弱，此刻虚弱的靠坐着犹如风雨飘摇中的一朵小白。

“你问我有没有意难平的事？”他慢慢解下腰间的荷包，将那枚珠小心拿了来，放在掌心端详片刻，说：“还记得你拾到的我夫人的那枚珠吗？”

人世间有很多事情，就算懂得一车的理，也看不开。

她晃神了好一会儿，走过去将那本书抱在怀中，这些都是他毕生的心血啊！

她犹记得在汝河乡的那些日，有时候夜里会刮很大的风，明明门窗都关严实了，却还是四漏风，大风将门板得砰砰作响，房梁上时常会掉落一些灰尘，有时落在菜碗中，有时落在刚洗的发上，明明是很糟糕的环境，可是她却异常怀念，觉得特别温馨。那些风雨大作的日，屋内却总是更安宁，他在灯下提笔著医书，而她则在一旁磨墨，或者找一本书读一读，遇到不懂的还会请教一番，他总是很有耐心的教她，特别的温馨。是真正的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这样下去她非垮了不可。

他叹了气，放下杯，试着伸手将她拉起来。她手脚都虚无力，任由他拉扯着，像只没有灵魂的布偶。

***

相逢即是缘，何况以这样的方式成为了父女。可如果注定这是一场生离死别，她宁愿自己从未重生过，这样心就不会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