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拿帕咳了许久，看着帕上印下的斑斑血迹，笑着：“好不好的不重要，你们的心意娘看到了。娘知，你们夫妻俩不容易，家里还有个元宝要养，就不必去那冤枉钱了。娘虽说答应了你们来长安，却并不真是为了治病的。”

李大娘没回答，只是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原是想见一个人的，可如今他不在了，能来这长安城走一遭，娘这心愿也算是了了。如今倒是觉得，能安心的去……”

——

婆婆

那个赫赫有名的一代战神，当真会是阿娘的亲生儿吗？

耷拉着难：“是，阿宁知了。”

铜雀街，姚宅

顺熙帝忍着笑意看向她：“这可是你说的，要言而有信。”

李家人住在这“偌大”的宅里，心知是遇上了好心的贵人，一个个小心翼翼的，大多数用都不敢碰，只用自己门时随带着的。

李大娘泛白的翕动几下，到底没发声儿。

李大娘眶了泪，双一颤一颤的，却忍着不让自己哭声来。她翻了个背过去，话语里似有哽咽：“倒也没什么，时候不早了，你也快去睡吧。”

“那倒也难说，还是小心为妙。”顺熙帝沉默须臾这般说，心中思索，这李家人是否良善，他还是得暗中调查一番才是。

婆婆不说话，李达娘却有旁的猜测，犹豫着问：“娘，那个萧国公……是不是就是您的儿。”她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发颤起来，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娘，您说什么呢？”李达娘红着眶看着她，又想到她路上说的话，犹豫着问，“娘，您想见得人是谁，萧国公吗？您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漪宁嘟着粉的，双颊鼓鼓的，一副可怜的模样。

顺熙帝睇她一，又想到些事情，神情倒是认真了许多：“那李达一家人品行如何你们可清楚？这么把宅借给人住，会不会太草率了些？你皇祖母买的宅是在铜雀街，任谁都知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若被有心之人利用，起了攀附之心只怕日后招惹什么麻烦。”

漪宁楞了一下，随即：“他们都是寻常百姓，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狄青接了李达一家人回来时，太后和郡主已然回了，只留得玉嬷嬷在等着他。二人一起将李家人给安顿妥当，这才一起回向太后复命。

李达娘困惑地望着她：“娘不想钱治病，那您答应我们来长安是为了何事？娘，您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李大娘没说话，但李达娘明显觉她的僵了一瞬，便又接着猜测：“我听达说过，娘嫁给爹之前原本也是有家有的，只是后来遭了变故。您被爹带回村的那些年一直执着地想找寻失散的儿，他，他叫什么名儿？”

夜里，李达娘伺候婆婆洗了脚，扶她睡下，又在她床沿坐了会儿，见婆婆一直在咳，李达娘说：“闯哥已经帮咱们联络了好几个有名望的郎中，赶明儿我和达一家一家的带着阿娘去看，长安城里的大夫医术明，您的定会大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