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出来。”嬴政示意士卒道。
嬴政戴上斗笠按着自己的步调行走,张良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走了那样久的路,想必脚都磨破了吧。
嬴政嘴角噙着笑,却也没有等他,
他将人一路从咸阳宫带到了咸阳城外,很长的一段路,经过街市民居,然后在郊外的小路旁停了下来,将斗笠随意盖到了小孩子的头上。
张良倒是傲,将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丢在了地上还踩了两脚,仰着头看着人:“带我来这里做甚?”
“你不觉得这里杀人埋尸,很方便吗?”嬴政调侃道。
“我都是阶下囚了,还要你如此大费周章?”张良嗤笑了一声,显然不信。
“你叫什么?”嬴政问他。
“哼。”张良不打算告诉人。
“你不告诉朕也查得到。”嬴政无奈。
“张良。”张良这才吐出了两个字。
嬴政蹲下身去与人平视,雨珠淅淅沥沥地落在了发间身上,带着几分寒意,这小孩还穿的如此单薄:“朕叫赵扶苏。
你恨大秦吗?”
“废话。大秦害我国破家亡,岂能不恨?”张良翻了个白眼,对人的举动有几分不解。
“你方才从咸阳宫中出来,看到了什么?”嬴政也不恼,双手搭在人的肩上与人对视,又问了一句。
“什么也没看到。”张良咕哝了一句。
“不,你看到了。”嬴政反驳他,眼底蕴着笑告诉人,“咸阳城中沿街叫卖的景象,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法治严明的景象,少偷窃之事,多自给自足之人。
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又怎样?”张良双手微微握拳,他显然是敌不过眼前这个成年人的。
“七国都曾是周天子的子民。你们大韩有如此盛世景象吗?如今乱世,今年你打我,明岁我打他。
死的是百姓,与王公贵族何干。
亡国恨,你恨的是什么?你从贵族沦为阶下囚?不再能够贪图享乐?
韩王昏庸无道,以割地保全他的富贵。
迟早有人要平定这乱世的,朕向你保证,大秦会是那个统一六国的国家。”嬴政的态度诚恳,无论是言语还是行为,都没有将人当做小孩子看,“我们同根同源,是炎黄子孙。
不是北部的胡族,不是南部的夷越。
如果有一日,能够统一,百姓不用打仗,不用流离失所。这样不好吗?”
张良张了张口,反驳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你为什么来游说我?”
“不是游说,是来和你谈理想。”嬴政告诉人。
“为什么是我?”张良又问。
“因为我觉得,归秦的韩国诸多贵族中,唯有你,能带给大秦,带给百姓这样的盛世,成为一代能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