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侯苒耷拉着看看自己的膝盖，看了好一会儿，才鼓着脸委屈地小声：“嗯……有一疼。”

她的声音很低，说的话也很单调，可那份温柔的关切却是真的，侯苒一动不动任贤妃搂在怀里，心竟有些动。

“……怎么了？”贤妃愣愣的，不明所以地轻拍了拍她的背，“苒苒？”

她很善于察言观，看得当年之事对贤妃娘娘的打击虽然很大，但她心底里还是喜孩且明白事理的，否则从她一开始说错话勾起贤妃娘娘的伤心事，人家大可以把她拎去不见为净了，哪还会这么抱着她耐心地哄？

……其实也还好，先前为了让伤透气些，只绕了薄薄三层布条，到现在近俩时辰了，伤最初渗的些许血丝被布条了去，再者被贤妃的手压过伤，当然会有一小团红了，看着刺，但真的算不上多疼。

不过难得贤妃娘娘主动开了，她若只回句不疼，这话还怎么往下聊呢。

侯苒心里咯噔一，鬼使神差地冒了必须要看一的念，可惜此时贤妃直起脖转朝她望来，半挂着的小手了下来，以她的和角度更看不见那了，听贤妃又唤了她一声，侯苒只得暂且作罢，佯装未察地回过来与贤妃娘娘说话。

“苒苒不要歉。”侯苒仰，边伸一只小手努力搂上贤妃的后颈，边给她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膝盖，语气天真，“娘娘帮我一，膝盖就不疼啦。”

“谢娘娘，苒苒不疼啦。”

由此看来，贤妃娘娘表面看着是个冷人儿，内里却不尽然，侯老夫人也常说她年少时温婉大方又不失灵气，如今虽历经苦楚，情大变，但骨里的某些东西是改不掉的。

贤妃微怔，只觉得莫名熟悉，仿佛年幼时也曾听侯老夫人这么哄过自己的，一时之间竟甚是怀念。

……怀念疼她许多年的娘，也怀念，那时无忧无虑、不谙世事的自己。

所幸贤妃果然是面冷心，一听她说疼，心里禁不住便有些愧疚了：“哎，是本不好，疼了你，该本歉才是。”

贤妃

说不清为何，她总觉得小姑娘是晓得的，对景王妃说的那句话也条理清晰，语气自然得,并不像勉所为，于是抬手将二拉住了，示意她先回去坐着，然后才低看怀里的小姑娘，轻声：“苒苒，很疼吗？”

“好。”不知不觉柔和了神，贤妃微微垂首，依着记忆中侯老夫人过的模样，朝小姑娘曲起的膝盖上轻了，“苒苒乖，不疼不疼啊。”

鼻间尽是淡淡的桂香，很自然也很好闻，似乎还有儿熟悉，侯苒了气，正想撑起一个甜甜的笑容，开告诉贤妃娘娘自己已经好了，不料收回手退开的时候，指尖无意碰到了她后颈有块浅浅凸起的，像是什么疤痕或……胎记？

她是自小没了爹娘，贤妃娘娘则早早没了女儿，某程度上，两人的遭遇乎意料地相似。说不清是同情抑或同病相怜，侯苒心下微动，忍不住与左手一并抱上贤妃的脖，将小脸埋在她柔的衣襟里，忽的涌一不知名的依赖之情。

反正……童言无忌啊，旁边又有景王妃在护着她，可以说是十分有恃无恐了，撒撒略作试探应该不会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