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鼻尖往下的脸都藏在织线围巾里，黑大衣内是洛尘可以想象的、瘦削的躯。

“昨天突然不舒服，真的很抱歉。”裴锦了一份油汤，他实在没什么胃，闻到荤腥就想吐。“洛先生，我想重申一下我的观，新极对我很好，我在那里工作得很舒心……没有槽的打算，还请你不要再在我上浪费时间了。”

“裴先生，您好，请跟我来。”

很难说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也许是昨夜洛尘的语气威胁太甚，也许是他心底里难以启齿的歉疚，也许是被信息素冲昏了脑，也许他真的考虑离开新极。他的还未完全康复，下带着很严重的乌青，面容特别憔悴，只好门简单化了妆，再用围巾遮住大半张苍白的脸。

“洛……”

洛尘将叉掷下，玩味地握双手，放于桌上。

……

“没关系，裴先生不能答应，我可以让裴先生改观。”洛尘锐利的神让裴锦坐立难安，只好着拿起勺。“要不要先听我介绍一下再决定？”

“你说吧。”

“你说对吗？”

洛尘并没有刻意刁难他，说这句话是他平平无奇的恶意。

“舍得来了？”

“你在新极待得好不好，可由不得你说了算。”洛尘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前的Beta，仅仅过去几天，他看上去更虚弱了，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弩之末的气息，仿佛被雄狮咬住的麋鹿，再用力一分就能断气——在他面前倒下。

“洛尘，我向你歉，槽的事情我不会再考虑了，我们也没有再见面的必要。”裴锦一气，在洛尘看不见的地方抓床单，把从羽绒被里抬起来，“对不起。”

洛尘挂掉电话。

Alpha职业化的微笑，这是他惯用的伎俩，类似于蜘蛛麻痹猎的毒素。

“你应该听说过圣裁，这家以BDSM俱乐起家的拍卖场近来正在拓展业务，打算新增一条全新的产品线，成为全茶港首家经营情产品拍卖的会所

裴锦刚走长阶，便被服务生温柔地叫名字，仿佛来过多次的熟客。不过他此刻也没多少心思去，为什么他们会认得自己。

“记住这个号码吧，也许用得着。”

洛尘直视着他走来，目光冷，压下的嘴角充分说明了Alpha的不悦。裴锦在他对面坐好，双手缓缓放在桌上，到一片冰凉。

“如果是以前，我或许还会痛哭涕接受你的恩惠。裴锦，我给你第二个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洛尘像到某开关，冷静地微笑起来，森的面孔让偷看他的服务生不寒而栗，“明天同样的时间，我会在这里继续等你，如果你依然约，我会让你明白放我鸽的代价，你知我得来。”

“相遇是缘分，分别也是缘分。在同一所城市这么多年，此刻重逢就是我们的缘分。洛先生，虽然不知你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恕我没有办法答应。”

服务生送来裴锦的油蘑菇汤，他盯着洛尘的脸一动不动。

“裴锦，我真的很好奇，你来茶港四年，我在这边待了六年，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碰面，是巧合吗？还是裴先生刻意在躲着我？”洛尘拿起手边的银叉，看似不经意地摆，“你有打听过我吗？你知别人怎么评价我吗？”

他挥手叫来服务生，宛如仁慈的君王宽恕他的民。主厨知他喜的羊排要放多少黄油和香草，洛尘吃了一后全无。

又是漫长的沉默。

“他们说，我是一条疯狗，为了目标不择手段的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