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也是这般满心满眼的真情。
“他不就是你么?”何还有些无奈,但薛远难得闹一回情绪,得好好顺着毛捋,于是靠近去伸手环住他的腰,仰起脸亲了亲,笑容愈发真诚,“我也喜欢你啊。”
伸手回抱住对方,薛远的唇角扬起,嘴上依旧不饶人:“把那个‘也’字去掉。”
两人氛围正好,忽然,何还听到几声异样响动,从怀抱中探出了头,紧接着浑身僵住,震惊地睁圆了双眼。
不远处,年轻的薛远正站在路边,面色相当不善,手里还提着那盏圆乎乎的兔子灯。
“我来得不是时候?”一句话问得咬牙切齿,仍谁见到新婚的小夫人向别人投怀送抱都忍不了,就算那人是另一个自己也不行。
“两,两个?”何还僵硬地转头反复确认几遍,话都说磕巴了。
抱着他的薛远善解人意地将手松开,又煽风点火地扶在腰后停留了一会儿才收回,依旧将人揽在身侧的阴影里。
何还反应了过来,愤愤地望向对方——向来耳聪目明,怎么会察觉不到有人在近处,分明就是故意的。
见两人还在眉来眼去,那边的薛远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插到中间隔开,把灯笼塞到何还手里,再开口时压下了火气,委委屈屈的:“我找了你好久。”
良心猛然受击,何还连忙反握住伸来的手:“对不起。”
对方轻轻摇了摇头,他自然知道这个场面是谁造成的,哪怕不在一个壳子里,心底那份恶劣的独占欲也一模一样。
而罪魁祸首像是被捋顺了脾气,心平气和了许多,不动声色地绕到了何还的另一边。
直到走回人声喧哗处,三人依旧保持这相对稳定的站位,何还被夹在中间,左看不是,右看也不是,和手里的兔子灯大眼瞪小眼,隐约感到道德水平冤屈地一路滑坡。
灯会依旧热闹非凡,道路两旁的商铺品类繁多,年长的薛远买来几样糕点,相当体贴地剥开纸包喂到嘴边。
“阿还,你看。”耳畔嗓音轻快,袖子被牵动几下,何还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过去,一串琳琅满目的花灯过眼,意识到方才的糕点落了空,忙不迭转头补救,咬了两口。
莫名心虚地抬眼看去,薛远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和蔼,又要拆开一个纸包:“好吃吗?”
何还点了点头,不等多说什么,另一边的手被牵去,年轻的薛远也在微笑:“点心不好消化,我们多走几步吧。”
如此几个回合,两边暗流汹涌,针锋相对,摩擦出来的火星子似乎直溅到了何还脸上。
尚未走完一条长街,他已经应接不暇,觉得有些腿软,可两人明面上无辜极了,仿佛只是全心全意地哄他高兴。难道这就是武学的最高境界吗?虚空斗法,恐怖如斯。
本该是双份的快乐,结果搞得自己好像一个冤大头,何还咬咬牙,试图硬气起来,恰巧嗅到空气中的甜香,主动抬手一指:“我想尝尝那个。”
捧着纸包的薛远轻轻一笑,抬步离开了,另一边的却没有动作,留在原地,注视着年长的自己远去的背影。
“我嫉妒他。”
何还闻声看去,只见身侧的少年人立于灯下,火光从朦胧的纱罩中透出,烘托着年轻的眉目,其中笑意收敛,浮出一丝不甘。
怎么会甘心呢,从细枝末节中足以看出,阿还与那个薛远更加熟稔,举手投足间沉淀着安定与从容,那里有一段他尚且无法追及的时光。
“你是不是更喜欢他啊。”这回的委屈倍加真实。
沉默片刻,何还诚实地点头,又缓缓开口:“因为,相处的时间越长,就越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