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站了一会儿，开始在房间里踱步，走来走去，就在他快要忍不住浴室看看的时候，陆偲总算来了，立在门边，双手叠着放在前，笑得无比纯真无比温柔，只差在前一副围裙，上书“贤良淑德”四个大字。

梅凌说：“不要问东问西，躺下。”

梅凌的目光就像钩挂在陆偲背上，愈发森寒鸷，似乎随时准备把人钩过来，一咬断他的脖，把他到只剩一尸为止。

“……”这是拿他当成了人垫吗？他的再好也好不过地毯吧？

梅凌的目光转移到陆偲脸上，一秒、两秒、三秒，然后说：“你，躺下。”

梅凌沉默片刻，忽然往后一仰躺了下去。

陆偲错愕：“呃？为什么？”

“……”

“军训？你想参军？”梅凌斜睨着他，只差没在睛里写上“凭你这小样？”。

无声的对视中，时间过去了十几秒钟。

陆偲急促呼几下，吃力地挤声音：“不，不行，这样我不过气……”

话说回来，自从与梅凌接几次过后，陆偲已经发现这个人上好些以前未曾想象过的方面，比如嘴毒，某些时候比较鲁，至于格恶劣欺负人什么的……应该说是由于生病而变本加厉了吧。

陆偲汗：“我一直都活着啊。”

“可是，可是……”

梅凌双似眯非眯，分外意味长，“所以胆也锻炼大了，连我的电话都不回了，是吧？”

陆偲期期艾艾想说什么，不期然地，梅凌而起，在他上踹了一脚：“不肯就。”

梅凌说：“床上太，不舒服。”

陆偲面不改“哦”了一声，站起来，迈脚就走。

陆偲没办法，云里雾里地躺了下来。

陆偲老老实实回答，不忘再加上一句，“那里不能用手机。”

“是你自己说要帮我吧？”梅凌理所当然地回，稳如泰山压在上面。陆偲简直怀疑他是蓄意报复，打算就这么把自己压扁。

当人在笑的时候，其实是能从声音里听来的，就譬如此刻他的话语：“你想吃什么东西吗？︿＿︿”

陆偲囧了一下：“可是地上也太了啊。”

铺在地上的羊毯非常细柔，舒适得超乎想象，陆偲好像突然明白梅凌为什么不上床，宁愿躺在地毯上了。

梅凌：“……”

“哦……”

陆偲笑：“没有，只是去特训两个月，锻炼一下自己而已。”

说实在的，生病这事还真是考验人，尤其像梅凌平常那么傲自信的人，如今第一次生病，肯定非常不习惯吧，也难怪脾气变得这么大。

陆偲立即凑过去：“怎么了？又怎么了？”

陆偲鼻尖上冒了汗丝，委实无法辩解，索转移话题，“你现在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能帮你什么吗？”

“呃，我去军训了。”

陆偲脸上的笑容加，在心里比了个“V”字。

对于这些方面，陆偲谈不上喜，也不会讨厌，只是觉得——哦，大神原来也有这么情绪化的一面，更加接近于一个人类了。

陆偲又问：“要不要给你倒喝呢？︿＿︿”

喔呵呵呵，想当初在学校任教，对付一群中二少年他都不在话下，遑论一个病的男人？

梅凌转，拿上睡袍，在来到陆偲面前的时候暂停一下，什么也没说，径直越过他走了浴室。

“……”

梅凌眉梢一挑，那神态瞬间恢复了以往的傲然，再也看不半迷茫失神，质问：“你前段时间死去哪儿了？”

“叫你听不见吗？”梅凌终于朝他看过来，或者该说是瞪。

梅凌一只手背搭在额上，睛望着天板，慢吞吞地说：“，乏力，四肢酸痛。”

回手自言自语：“你还活着啊……”

他去那里什么？怎么这么久还不来？

听上去似乎也不算太严重的问题，但还是令陆偲担忧不已：“那该怎么办？那个，你先回床上躺着吧。”

还没来得及多多受这天价地毯的待遇，突然前一黑上一重，一沉甸甸的人压了上来，陆偲甚至听见那个人带着叹息的声音：“嗯，正好。”

陆偲被踹得在地毯上翻一圈，痛倒是不痛，却也已经充分受到某病人此时是多么“乏力”。

陆偲嘴角，气坐起来，双手放在大上，一板一正襟危坐，面上却笑容。

陆偲：“洗澡上就放好了，你现在去洗吗？︿＿︿”

梅凌不理不睬，始终偏着，仿佛墙上那幅风景画多么有引力，尽他早已经看过了几百次。

倏然目光闪了闪，转变为疑惑，跟随着那个影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