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转念一想，谢眠平时确是坐镇整个丹药岐黄阁的药师之一，算起来还稍亏了些。

谢眠拿到最终的财清单非常满意。这都是他五年的辛苦钱，赚钱不容易，一分都别想欠。

要说谋生，最快捷的是行商，最清闲的是去赌场放贷，再不济回老本行当个大夫也在情理之中。

“……谢眠。”

他一离开灵力覆盖的范围，仙台的无形结界便瞬间溃散。

围观说书的人探招呼：“小谢！来三个桂，包起！我带回家给媳妇儿。”

“……原来是为尊当五年侣的酬劳。”谢眠抬直视另一个人的睛，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眉却一片冰冷，“以易，钱货两清。清衍，你算得比宗门最厉害的事还清楚。”

偏偏谢眠就是腻了。躺了几天回想从前，从小到大关在山里，每次跟随师父门给人法都兴奋到睡不着觉，夜里和师

他劝：“当补偿，收下吧。”

「谢记糕」

谢眠手腕翻飞，快速打包完毕，将小包裹暂时放在桌下层格，等这段情节说完再递过去不迟。

桌上摆着三个蒙着布的木盒，只在最上几个方方正正的心，红的黄的白的，不同滋味。

右边大婶着小孩耳朵：“再跑？再跑？书就不读，还以为天天听故事就能修成仙呐？！那劳什尊不尊，全是编来哄骗小孩上山当苦力！”

清衍再次把木箱往前推，箱底的沉闷转动，一次只能前几厘。

千言万语只凝结成这一句意味不明的歉。

谢眠睁睁看着小孩哭哭啼啼地被撵回家，旁边的说书摊位时不时爆发喝彩，无奈地叹了气。

说罢不再纠缠，上前夺过木箱雕柄，不吭声地向门外推去。

溪山清衍，不愧是冠绝世间、无心无情的天纵奇才。

可要再往上加……就说不过去了。

“尊。”他的脸上挂着长久不变的微笑。

清衍嘴嗫嚅，骨节分明的手仍轻推木箱，固执地要把东西送给他。

他放下小桌，支起洗得净净的布招，亮摊位招牌——

尤其是清衍给他钱更没理。这算哪门活计的价格？

“这五年来……委屈你了。”

……

谢眠又补了一句：“箱太重，溪山涧路窄崎岖，我也懒得带。”

“来了，给您打包。”

清衍张嘴就要回答，青年却后退一步，稍稍欠，语气平淡：“我们缘分已尽，了仙台的门就是陌路人。尊送我下山恐怕不合适。”

……

左边说书大爷摇晃脑：“话说那一日乌云遮日天狗月，无牙贼悄悄潜溪山的云至之巅，毒小厮、打昏护法，劫尊的伴侣为人质，那清衍尊献上三魂七魄……”

谢眠的笑容快要维持不下去，目光在他的脸和装满钱财的箱间游移，下肤微颤，抿不语。

凡是修的、算命的、家里有亲戚在门活儿的，全都拿尊说事。

住瞟了一，心想尊这个伴侣脸倒不薄。

三个月里，当世第一人踏飞升前的消息传遍了大江南北。

无数缥缈纯粹的仙灵消失在空中，余威波及到数百里之外，无数大能纷纷惊动，知晓这是天下第一人修行境界再上一层的征兆。

在这里摆摊已经有一个多月，渐渐也培养一些脸熟主顾，给他们行方便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