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叹气，把整条蛇全须全尾裹被。

谢眠从衣袖里取窄窄的记账本，手指捻到捡人的那一页往下算。

区区人类，看见他显原形竟半都不惊讶，甚至还对妖族了解颇。

大的威压把视线得节节倒退，谢眠往后一步，蓦然发现前的人长蛇尾，面孔也化为蛇形，整个人连带衣服都消失不见，原地一条蛇取而代之。

一分钱一分，人间天经地义的易。

“大夫，就是用来吃的。”粼司微抬下，从张裂的嘴里吐狂言。

夜已经很，他走到一边把今天的开销记好，账本放在隐蔽，简单洗漱后熄灯躺到床上。

巢的自觉，眯起双微有不满：“还给你我睡哪儿去？”

“舍不得了？”粼司翻开被窝坐在床边。

“结就结，不就是药……什么？”

“诊断的钱就不收你了，药钱就好。黄芪二钱、苁蓉一两……你上凉，我又去镇上买了两床棉被。”他快速浏览这几天消耗的药材，“前几天呕血，周围不能离人，我留下来照看你没门卖糕，这些钱折半算。”

显然是毒蛇。

被还带着些温，在初夜晚的寒意里唤醒更的困意。

那双金灿灿的眸饱残忍笑意，蛇信嘶嘶吐，徐徐前，绕着人转圈。

看这架势是要把他绞死再吃。

“你睡那里。”谢眠往床下一指。

粼司抖抖尾，这下彻底睡着了。

一人一蛇在屋里静静躺着，粼司睡得迷迷糊糊，察觉周围有什么响动，梦中不自觉屏住呼。

“没。”谢眠摇，“你要走先把药钱结一下。”

片刻后一床棉被盖在他上。

他当即拍拍床板：“这破屋连个火炉都没有，不住也罢，我往这儿躺了会儿，床铺都可拿去换钱了！”

谢眠抱着双手耐心解释：“别着急，是你刚喝去的药起作用了。里面有一味雄黄，虽说蛇类对它避之不及，但你的情况喝了起效也快，多是让蛇妖暂时现原形而已，只因你伤还没好才会现蛇无力的效果。”

粼司为妖族活了几十年，化成人形又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向他堂而皇之索要工钱。

蛇吻还没完全张开，蛇的骤然一抖，接着不受控制地往下，金瞳无力地散大，颅垂在地面。

谢眠把账本收了起来，无奈摇：“人人都像你一样无赖，大夫这行还怎么？”

……而且还是这么小的数目。

睡在这里，怕不是半夜都会被他踩死。

蛇逐渐变小，最后缩到三尺左右，趴在床边垫上一动不动，只有肚还在轻微起伏。

“拙梦崖谢凡长老座下弟，谢眠。”他略微行了个礼，看着蛇吃力地盘起，神里一丝怜悯，“睡吧，再歇会儿，醒来就神了。”

他当即冷笑一声，年轻英气的脸颊忽地起了变化，睛倏然变为竖瞳。

“你要走？”

“现银还是去钱庄？现在夜，明天早上我们同去。”他看向粼司，满脸正气凛然。

“你……到底是……”粼司早已怒火中烧，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类欺负过！

粼司顺着手指看过去，只见床下平平整整摆了一床垫，上面还有几块布叠成的枕。

最终的金额是二两八文，谢眠好心抹了零，给二两就可以了。

蛇九尺有余，上直立起来比人还，鳞片仿佛覆盖一层鸿光，绚烂彩在灯下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