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下意识睁望向侧边柜，映帘的却不是藏着掌门半边印的暗格，而是另一个人透着妖异的金黄竖瞳。

他往一旁看，见到榻上的人倏忽塌陷下去，片刻后钻一条蛇，尾勾住话本翻页，用实际行动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我只是一条微不足的小蛇。

“又买吃喝又买……”蛇妖瞥了包裹，“……丹药，心疼死了吧。啧啧，幸好我只定了一间房，不然怕你后悔得今晚睡不着觉。”

“喂，发什么呆啊。”粼司学着他的模样托腮，把一杯沏好的茶推到他面前。

他还没握着杯没喝完，榻席对侧的人起坐到边，一只手抬到谢眠背后，顺着半未的发往下抚摸。

过了小半个时辰才有人敲门，粼司目不转睛看着话本，随让人来。

上门直接说我和尊分开了，长老们怕是会为难他在门派内的安置吧，毕竟离开了这么久，一回来就是因为与尊和离，总觉给师父丢人了。

“装蒜。”谢眠情不自禁骂。

隔着衣和布毯，他觉背后被那只手摸过的地方传来的意。

“还买了话本呢。”谢眠端起清茶，微微苦涩，带着少许甜腥的锈味，底悬浮着几茶叶。

上方传来一声糊的轻笑：“我把你放到溪山，你去把清衍尊吃了好不好？”

谢眠在客栈仅有五间的浴房洗漱完毕，回房间的时候发还没，披在肩上的布毯都被浸得。

一开始觉得气味有怪，喝了两次居然觉得提神效果不错，也没那么排斥了。

只不过是代他现在这里的原因罢了。

寻到修士上还能打得有来有回，对于普通人则是灭之灾。

午后日渐渐变毒，两人懒得去，在房间歇息一会儿，又被师叔叫去帮忙安置病人，不知不觉就了夜。

用棉布抱着的草药，算算再不一月就能让人变成乖巧听话的炉鼎，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

说到这里便觉疼。修士间有条不成文的规矩，涉及妖鬼怪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牵扯到普通人，否则即使解决前的问题，也怕后来有妖前去寻仇。

房间里的人不知去哪儿了，但他也不担心，兀自托着脸闭歇息，回想白天和师叔的谈话。

“师叔他……让我们报官。”

他虽然准备找个机会和拙梦崖的长辈说，但到现在还在苦恼以什么话开。

有时在家里更衣，如果他用人走卧房，谢眠就会停下动作，时不时看他一，无声地把人驱赶去才接着换衣服。

但若是用蛇形在床榻上休息，那谢眠多把衣服扔过来盖住他，随后就不他有没有钻来了。

粼司在帮他发。

晚上睡觉时蛇妖久违地变回原形，钻被窝盘在人类前。

这动静还不至于把人吵醒，谢眠只是迷迷糊糊地伸手摸摸蛇，拉上被就要继续睡。

与清衍和离一事理得低调，谢眠本来也没以尊伴侣的份现在多少人面前过，分开时更是隐晦，溪山长老恐怕都有半数不知这件事，所以余净师叔才颇为意外。

余净师叔在门派里几乎不怎么事，平日有小好，很久不参与修真界的活动，行为方式和好炼丹的普通老者无异，没意识到这情有可原。

他安稳地呼几次，低声答：“救了蛇，却被反咬一……？”

粼司吐，似有若无地探他的下和脖颈，不怀好意地问：“你听过没？”

“一来找不到人，还是掌柜的跟我说，我才知你在这里。”谢眠的声音透着疲惫，但语气依旧和缓。

谢眠微怔，随后放松下来笑了笑：“算今天的账算神了。”

粼司支起前半蛇俯视面前人的睡脸，只看到谢眠打了个哈欠，再没有解释。

“那农夫与蛇的故事呢？”

粼司得意地摇摇鲜红尖，早就知这人对他的蛇形没有丝毫警惕心。

谢眠叹了气，转换话题：“怎么只定了一间房？”

过了几次眨，谢眠似乎才反应过来：“你想吃人吗？”

“他怎么说？”

榻上的人坐正了些，随手把书册放到一边，端起早就凉透的茶：“谈完了？”

“嗯？……嗯，没有。”谢眠的回答如同梦呓。

蛇妖哼笑，不知是取笑故事里的农夫还是取笑为他此刻的浑然无知。

“看情况喽，也能吃上一两个。”小蛇用尾拍拍下温的肤。

谢眠弯起嘴角，心里到些许安。

“嗯，聊了一些吧。”谢眠眉，坐在桌边自己给自己斟茶，稍微闭顺利刚才的谈话：“近况，和他说了蛇鳞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