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眠是个护短的人，这没人比清衍更了解。

但他不是贪心的人，有这样一朵洁白柔温的棉，已经觉得非常满足。

吃坏东西不该痛在脑里，再结合蛇妖刚刚瞟的那一，谢眠登时反应过来，粼司是在暗示昨天炼化血蛇内丹的遗毒。

——比如现在那双眉微微下撇，嘴角稍抿，目光从茶上抬起，预示着主人即将循着窥视寻找源。

然后改成了偷偷观察。

总是看，看了也看不懂，那盯着他什么呢？

即使被对方轻轻放过，清衍却还是没挪开视线。

粼司左右看看，见这两人若无旁人地眉来去，已然怒不可遏。

就像棉里藏了刺，偶尔会被刺痛。

另一视线凌厉投来，来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

清衍若有所思：“好。”

“嗯。”谢眠，不动声地挡住后的人，免得蛇妖暴在当世尊的视线中，“他是我雇来的帮手。还有别的事吗？”

脑海里灵机一动，蛇妖顺势捂着额角倒在榻上，手腕磕到边缘，闷闷地哼了一声。

后来成为了侣，他就更加光明正大地盯着人瞧了。

“这个人……”可惜话已经起了个，他只能勉为其难说下去，“……是个，蛇妖……”

清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忽然发现对方不生气了，如蒙大赦般松了气：“那就好。”

清衍看他是因为觉得有趣。起初以为这人脸上总是带着一成不变的浅笑，看着看着却发现谢眠细微的表情很多。同样是微笑，别人就不能笑从捺怒火、到失落、再到欣的意思。

局面僵持一会儿，即使再不情愿，清衍也只能去外面想办法了。

清衍立刻收回视线，察觉桌对侧的人望向自己侧脸无可奈何地叹气。

清衍嘴动了动，凝眉看向躺着的人。

谢眠苦笑，心想自己居然过了这么久还计较这小事，率先打破沉默：“算了，过去的事，别放在心上。”

“你先躺好，我去找清。”他将人安置在床榻，转看见清衍伫立原地，只能客气地下达逐客令，“午后也该歇着了，叙旧的事不如改日再谈吧，谢某随时恭候。”

观察谢眠这件事他已经生了心得。

“……”

时间久了，逐渐能从那副眉的些许变化间看端倪。

粼司一边躺着一边看尊被赶房间，乐得差馅，

哼哼，和昆察尊者较量可不是空有武力就够的。

两双视线甫一接，他立即意识到谢眠还不清楚这条蛇的份，当即就要把尊之事脱而，随即发现边的谢眠目光带着揣测。

对方表示歉意：“想说些什么些什么，随你心意就好，不必万事顾着我来。”

谢眠的目光立刻转了过来，起匆匆走到榻边察看：“怎么了？”

最初只是下意识注意这人，那时他们仅是泛泛之，在门派行历练时偶有合作，清衍看得非常小心，而尊一旦起了谨慎的心思恐怕天下没人能发觉，被窥视者似乎也一无所知。

然而破解这样的谜题对于清衍来说还是难了些。他谨慎地观察面前的人，只能从表情里看警惕和冷淡。

隐约觉局势发生了一些变化。

何苦要摆生气的样为难他，反正也是无用。

“没事……”粼司忍耐的神，越过他的肩膀看了一后面的尊，然后才盖弥彰地说，“好像吃坏东西了，有。”

谢眠后来发现有目光常常盯着自己，转过去却和侣的视线肩而过，心里有无奈又有好笑。

从回忆中回神，望去再次与清衍的目光错过。

谢眠陷两难。一方面觉得对方的行为虽然是无用功却现十足的珍重，一方面即使偶尔被气得够呛可也知他并非有意。

躺在榻上的粼司眉越皱越，不知他们在打哪门哑谜，状若不经意地转过来，从一边的铜镜中观察两人间的氛围。

他忍下了张嘴嘲讽的冲动，此时发作只会把谢眠与清衍推到同一阵营，对他来说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