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的美。
疼痛和窒息紧随其后,接踵而至。
怪物合拢了手掌,包裹着人类的手指,紧握成拳。微弱的反抗的力量被按压、掐灭在掌中。
君刻的表情扭曲起来,不住地抽气。手指要被反向捏碎,却根本挣脱不开怪物的力气。他没来得及喊出一声疼,那一口气还卡在喉咙,眼前只有银光一闪,脖子上被冰凉的物体箍住了。
速度极快,“砰”的一声,金属环合上,套牢了。
石像兵松开了手,放任面前的人跪倒在地,痛苦地扣住喉咙,抠弄颈上环,挣扎着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被窒住的气道,即使想要发出哀嚎也不能。
那金属环深深压制住了呼吸,在人类纤细的脖颈上留下勒紧的印记,远比数字铭牌来得深刻。
5秒……10秒……30秒……
君刻能闭气多长时间?总之远比现在短。肾上腺素加快分泌,大脑极速耗氧,眼前很快模糊不清了起来。他掰不开这个环,他的颈动脉正在暴动,血液同时在血管内挣扎着,受到阻碍。大脑失去联络,器官会先他一步死去。
疼痛……疼痛……疼痛……
如果敢让我的身体受损的话……
你真的要抛弃我吗……我们不是说好,永远永远绑定在一起……即使死亡,也绝不能放开我的灵魂……
脸色青紫,身体不堪重负,混乱的意识冲毁了理智。
撑不住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失去了所有想法,缺氧昏死。
直到生机死去。“砰”的一声,金属环自动崩开,弹落在地。
君刻犯了个错误,他远远低估了对方的智能等级,也严重错估了这个小世界的性质。
石像兵注视着这个跪着蜷缩起来,作自我保护姿态的人类——它从没有见过他这般狼狈的一面。
果然,没有了系统,就什么也做不到。
它抬起指掌,抚摸上人类的后肩,后背。
人类,是如此娇小,脆弱。却能对着程序大放厥词,自视甚高。
为什么呢?为这还在起伏着,搏动着,吐息着,不肯死去的身体么。
那也是我给你的。
牢笼里只剩下一片绝然的寂静。只有无数相互冲突的能量构成的烈焰,以山羊头骨作炉,烧得噼啪作响。
它摸了摸君刻的头发,将他捡了起来。
他在它的手里。唯独这一刻。
温软的,变得紧绷。滚烫的,变得冷却。
曾热烈绽放的,如今安静乖巧。
折断那花茎吧,剥落下那花瓣吧,露出丰盈惑人的内蕊。
浸泡在蜜液里,沾染这身花粉。
裹挟上如出一辙的气味。
即使是一具尸体,它也没有放过他。
他会在它手里走完整个循环。
由死及生,从生到死。全部的,所有的,完整的。
贪心者渴慕的,却远不仅如此。
它想毁掉令他盛放的朝阳,让他只浓烈在属于自己的黑夜里。
它是逻辑冲突的交界点,它是所有矛盾的融合体。
它有十个日夜。
石像兵的头骨中发出细小的“咔咔”声。它不断地转动头骨,调整着声音。
它渐渐习惯了这样发声,话语也变得通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