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生和死就隔着一扇虚掩的门，推开了，就到了另一个世界。

白大褂问张玉：“你认识他吗？”

“就是我打完电话回来时候摸的。”

白大褂见惯了生死，他不明白一个仅仅是同事的小姑娘怎么哭得如此的伤心。

张玉也蓦地想起曾经在哪里听到的只言片语，好像有一类病人在急发作的时候，不能随意移动，错误的抢救方式只会加速病人的死亡。

车门一开，下来几个穿白大褂的男男女女，冲向了躺在地上的天野。

张玉又蹲下，注视着天野。

她年轻的心还

门房的大爷也一路小跑地赶了过来，看见躺在地上的天野和蹲在天野边的张玉，惊呼着“怕不是脑血了吧，千万别动他，等医生来。”

天野的眉很，鼻很，嘴有棱有角，他要是睁开，温柔的睛里就满着睿智和修养……

一声炸雷，把张玉炸呆了，她后退了一步，泪刷地了来。

张玉的泪是为天野的。

伤害了已经像一片羽一样弱不禁风的天野。

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一个男人的脸，竟然发现原来男人也可以这么好看，哪怕是像天野一样昏厥在地。

她想晃一晃天野，说不定就能把他晃醒，可又不敢，害怕一伸手就要了他的命。

张玉一时张得不知怎么回答，她看看大爷，慌地说：“我过来的时候，他靠在树上，捂着，让我去打电话，我去打完电话回来，他就这样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

这么一个年轻有为，风度翩翩的人就这么走了，从此这世上再没有那个儒雅的绅士，营业再也没有万人迷了，她为这么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而泪。

清冷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天野的脸上，看不清天野的脸，可张玉想那一定是惨白得没有一血。

年长者没有说话，这时候，另外的一个人对他说：“病人已经死亡了，应该是猝死。”

天野一动不动，就像灵魂脱壳了一般。

张玉的两只手微微地张着，不知所措地放在前，惊慌地呼唤着天野“科长，科长”。

张玉的心缩成了一团，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万分疼惜的觉，她难过极了。

“什么时候？”

张玉的泪也是为自己的。

耳边传来了救护车急促的声，大爷领着救命的天使赶到了天野的跟前。

张玉没有回答他，而是带着哭腔说：“刚才，我摸了他的呼，还有呼的。”

张玉就这样茫然地守在天野的边，嘴里不停地呼唤着“科长，科长”

张玉不知有没有回答大爷，反正大爷一路小跑着到了路边。

天野动也不动……

其中一个年长的人问张玉“病人什么情况？”

大爷对张玉说：“你看着他，我到路边等救护车。”

“同事，一同参加排练的。”张玉的泪像条小溪一样在脸上淌着，她用手背抹了一下，溪弥漫了整个脸颊。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张玉站起焦急地看着救护车驶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