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奈美子说:“聂雄,我说你没变化,其实不是。你和以前大不一样了,第一眼见我就感觉你非常忧郁,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你的脸上,真的让人很不习惯。”
奈美子叹气,空出只手来要帮他倒柠檬水。聂雄连忙阻止,示意她好好抱着孩子,自己把杯子满上。
奈美子又把怀里的宝宝往上颠了颠,注意到他一直垂在身下一动不动的右手,关心道:“那只手怎么了?”
聂雄把残手拿起来,摸了摸手背上的疤,故意轻松地笑着说:“这件事说来很蠢,我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摁在竖直的刀尖上了,当时在场的人都快被我吓死了。”
奈美子显然不信。好好的刀怎么可能放在人坐的地方,还自己竖在那里?她露出愁苦心痛的表情,再次深深叹气:“说什么荣华富贵,十几年杳无音讯,见不到自己的家人,那该是怎样的日子啊……”
聂雄不想提任何关于自己在尾鸟家的情况,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拘束,明显是强迫自己牵扯出来。奈美子于是贴心的换了个话题,向他讲述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奈美子说:“你走后没过两年,绪方家就丢掉了百年家业,至于是怎么丢掉的,我想应该由成野来告诉你。总之公司被掠夺后绪方家负债累累,成野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几个老人抵押了全部的财产才把债务还清。妈妈身体不好,却执意要去工作来补贴家用,好在我毕业后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能够养活他们。只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妈妈心脏不好不能受累。我的薪资够大家生活,要请看护却很吃紧,一个人不免有些自顾不暇。”
聂雄紧紧握着水杯,感激地望着奈美子。
当年奈美子成绩优异,却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由年迈的姥姥抚养长大。
绪方家从奈美子高中起就赞助她生活费和学费。高三临近大学入试考,奈美子的姥姥去世,母亲知道后就把奈美子请来家里吃饭,给她加油打气,包了大大的红包。
那是聂雄第一次见到奈美子。
之后奈美子也考入东京大学,绪方家的庆祝仪式拉出的横幅上除了聂雄的名字,还有奈美子的名字。
父亲母亲一直想要女儿,但生了两个都是儿子,他们就把漂亮聪明的奈美子暗自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身在同一所学校,聂雄自然对奈美子十分照顾,两人越走越近,慢慢成了一对爱侣,还未毕业就结婚了。
如今看来,自己真是取了一个好妻子,这些年如果没有奈美子对绪方家的付出和照顾,几个老人晚年会如何悲惨,聂雄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