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梦半醒间，他仿佛看到议会长握着自己的手，贴在脸侧，叹了气。

顾真仍然不太相信景嘉晗的话，他和顾涵都是心灵变异能力者，或许顾涵作为亲弟弟更为可信。

顾真很快意识到这是来自孩童的视角，从衣着来看这应当是个女孩，遥遥看着稍大一些的男孩扶着另一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女孩手足无措地着红的裙角，想过去歉又因为受伤的男孩疼得不住而不敢上前。

景嘉晗是心灵系变异者，梦里植虚假的记忆也十分可能……

他首先意识到梦里那对兄弟是自己和顾涵，接下去从称呼和形象将议会长和第一视角联系了起来。

哥哥斥了一声：“别说晦气的话，我们回去找爸爸妈妈治伤……”

梦境中似乎女孩是和兄弟认识的，甚至可能是玩伴，可是顾真对这件事一印象也没有。

在梦境中几番沉浮，顾真终于挣扎着醒来了。

“下次吧，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女人牵着她的手向后门走去，女孩不舍地回望，最后还是跟在女人后，在经过一面玻璃时，视线余光无意间瞥到了倒影中的形象——正是数次议会长曾用过的红衣女孩幻像。

怀揣着对何黎的惊惧以及对着应急指挥中心的怀疑，顾真原本以为忧思颇会失眠一夜，但大概之前月余时间被殷指挥官和林池折磨实在太累了，来到首都一行也折腾，不过半小时内，伴随着仪的规律声响，顾真沉沉睡了。

晗低看指示数字，在幽暗光线的映照下越显眉如画，“你还见过她留下的剪报本吧。”

而女孩就这样愣愣看着兄弟俩相互扶持远去，在他们消失在模糊的视线中之后才回往家里走——女孩应当是哭了。

大概是幻觉吧，顾真想，议会长怎么可能主动这样亲昵的动作，他们可之前从来没见过。

顾真被这样直白地褒奖，脸上一红。

年纪大一些的应该是哥哥，不住哄着弟弟不要怕，现在就回家去找爸爸妈妈，又勉回对着视角的女孩招呼：“嘉晗，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女人一手抱起她，另一手合上箱，柔声说：“我们要走了，救世主有个了不起的弟弟，在他控制之下的杀手快上门来了。”

“因为顾涵这个前所未见的心理异能变异者善于洗去你的记忆，你稍喜上谁，或者任何人和你直白表达情，就会遭到不幸，而你则顺理成章忘记这段往事。”景嘉晗认真地说。

“好了，快睡吧。再问更多的也不会回答了。”景嘉晗和缓说，“明天还有许多工作，你先休息吧。”

打开门之后，一个伛偻的女人正在收拾衣，发觉女孩在着泪，温柔地给她去泪，什么都没问，只是安她：“不要哭，嘉晗是个好孩，我知的。”

弟弟忽然尖叫：“就是她的错！她推我的！”又啜泣着抱他，“我快死了——等我死了，哥哥你不许和她好！”

顾真转过，发觉议会长坐在床边，视线落在他脸上，神情认真：“你没发觉记忆中很少有人对你好，很少有人上你吗？以你的……样貌，这本来是不可能的。”

女孩埋在妈妈怀里不说话，无声噎着。

顾真愣了愣，他一直以为那些都是骗术，是哄他上当的，想不到当真有一个先知，并且还和议会长系颇。

女孩乖巧地爬落站在地上，仰看着女人，懵懂地问：“那我还能再去找顾真玩吗……”

景嘉晗没有继续尝试说服顾真，只是响了床的铃声，最后：“不说了，去见先知吧。”

有个心灵异能者在边，顾真并不意外自己会被拉一场梦境，只是这回的梦境视角很低，刚到成人腰间。

留下那些痕迹的居然真有其人。

话已至此，顾真只能闭嘴了。

他刚想到这里，边响起平稳的嗓音：“不，是真实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