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亲所见，顾真还是不肯轻易打消顾虑，他咬了咬牙，用肩膀和胳膊肘开沉重的铁窖门。

难不成防空警报是对的，首都确实沦陷在战火之中？他对景嘉晗的怀疑是全盘的多心了？

外面响彻了错的引擎轰鸣声。顾真被声音引，缓缓沿着墙走过去，在一个得以遮蔽形的角落朝外望去。

乎他的意料，原本林立着无数天大厦的首都现在被铺天盖地的黄沙覆盖，路和各指示牌都被尘沙埋没，十数辆装备着倒刺和外挂武的托车在黄沙上肆意疾驰，后座上挂着各包装不一的袋，驾驶者也全副武装，显然不是善类。

从形大约可以判断那是个青年女，他上辈接过的青年女也不算少，一时想不清楚是谁，只能叹了气。

待到这些悍匪们远离了，顾真才敢确认，这个世确实远比之前更糟了。

顾真摊开了手，掌心一片薄薄的血。

正在这时，也许是呼了黄沙，也可能单纯不适，他用手捂住鼻咳嗽了几声，忽然觉手和脸的粘腻，有些不对劲。

——他忽然记起刚才的悍匪们和平民门，不约而同都带着防风面罩；而地下的新房面积不算大，却装着数个通风设备。

房间距离地面十七米，攀爬的过程算不得轻松，他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就听到了混沌不清的引擎轰鸣声和枪支火声，以及来自女人或者孩童刺破空气的尖啸。

随着滞涩的铁声，一线光明映帘，接着扑面而来的是可见的黄沙。

只是这样的示弱并不能让那些悍匪们怜悯，为首一人回抬起枪，一梭弹准确地落在车辆前方，去势利落地打穿了车胎和前挡风玻璃。追击的车辆随之急刹车，慌不择路地撞在了一面墙上，随着猛烈的撞击声爆一路火后停下了，估计凶多吉少。

他本以为面罩和通风装置是堤防黄沙，现在想来其实为了隔绝空气里的某些致命成分。

好。”然而夫妻本是一，既然都结婚了，为什么还要害自己。

顾真明白过来，这里是一个被废弃的图书馆，所有能可带走的东西都已经被劫掠一空，大厅内铺了一层黄沙，显然是沿着破来的。

这些念如同野火，一旦产生便掐不灭了，景嘉晗的各言行在他里也逐渐串联成了一张密网，不论如何也许顾真上有利可图，也许关于已经发生的那些话都是谎言。顾真曾经看过末世之前的电影，某些故事中，女孩被罪犯拘禁在谎言和恐吓编制的牢笼中，距离文明社会不过一门之遥；某些或是被藏在阁楼中的逃兵，或是被追捕的无辜犹太人，在战争早已结束的情况下，以为提供藏之的人是挚友或是好人，于恐惧为对方提供金钱或者是劳务，实则被变相拘禁在避难。

顾真闭了闭，过了会儿才继续向上攀爬，探半个，发觉地窖门在一半开放的大厅内，屋内摆设简单陈旧，两边立着无数排架，可是架上空无一，像是早已被废弃的模样，吊坍塌了大半，接近天板的墙上用红油漆绘制了几行大字“图书馆是市民的第二起居室”、“知识是人类步的阶梯。”、“多思是知识的钥匙，勤奋是知识的土壤。”

难景嘉晗也在类似的事情？世界原本平安顺遂，但他言语之下都是外界异常危险的暗示，用对时世的恐惧胁迫和控制自己？

有一辆托车上甚至拖行着女人的半幅尸，如同战利品，也如同示威。

顾真手在门上，门闩是从内锁的，议会长在门之前也叮嘱他要锁门，这份信任不像是要利用和拘禁他的样。稍加思索后，顾真还是决定见为实，打算沿着直井的攀梯到外面瞧一瞧，现在的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竟然像是战争近在咫尺一般。

见状，方才开枪那人了一声哨，众人调转车，放肆地又开始新一劫掠，他们手段残忍，手无寸铁的平民无疑是更容易下手的目标，随着疾驰声和引擎轰鸣声，尖叫和哭泣也成为罪行的缀。

随他们后有几辆车追击，于畏惧，始终保持一段距离，更像是完成任务一般敷衍。

顾真心里迷惘又后悔，与此同时，还有一件事在他心萦绕不去，不知为何，为首那个悍匪的形象十分熟，像是曾经见过的。

难怪那时候先知恳求他当天不要发动能力，早知将何黎恶揍一顿会导致今日混沌的局势，他宁肯下手轻一些……或是直接杀了何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