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那这个一定不是。”小江说：“当年伊格德拉的第一份草案，从铅笔画到人像建模，用的就是这张脸，他是我们老大画来的。”

“对不起！”小江连忙。他自己倒是没脏多少，贺昀之手肘和前襟都溅到了红酒，“老大，我帮你去洗洗？”

小鹿隔着很远的距离见到贺昀之。即便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打理过的样，贺先生仍是好看得最打的那一个。

德国人闻言，赞同地笑了起来：“长得太像真人了，我们动手动脚的，似乎很不绅士呢。”

他的双不受控制似的，朝着他们的方向走过去，完全忘记了旁贺如真。而那个男人只是闲散地站着，耐人寻味地看着他们。

小江带着一些探究走到他面前：“你是……你又换了‘肤’？”

德国人说：“据我所知，都是后期由电脑生成的。”

小鹿在那儿一看到贺昀之，他的外被随意挂在园长椅上，人正半倚着栏杆烟。

贺如真看起来总是从容、温雅，却又冷漠。即便微笑着，看似始终霁月清风的模样，话语中却没有情与温度。

小鹿整个人一激灵，转过，只见柯宁朝着贺昀之的方向大步走去，而贺昀之的目光越过人群，与他四目相接。

所以当他说那句话时，小鹿以为自己听错了。

从酒店室内到天园，尽是西装革履的人们端着酒杯在商务社。

“……”

而很快的，贺昀之那抹怒意被漫过角的疲倦所取代。

小鹿朝他的方向侧了，礼貌地说：“谢谢，暂时……不用。”

“额上那个光圈可以隐藏吗？”

小鹿的目光直直的，也正看着他。

“哥！”

小江说着，想要再伸手摸一下仿生人的肤质，在试探着即将及眉时被贺昀之制止了。

目送着他走远的背影，小鹿不知要不要再跟上去。

小鹿“嗯”了声，他好像能觉到什么，那络微微地收敛了：“我只是想早见到你，是贺如真先生——你的叔叔，带我们来的。”

贺昀之对上那仿生人的睛，问：“仿生人的外貌是以什么作为参考设置的？”

“程序死机了……”小江自言自语地说。

不知该何回应，打破这一僵局的是后柯宁的声音。

贺昀之攥着酒杯的指骨泛青白，小鹿看到他脸上显明显的愠，心也随之加快。他能明晰地察觉到他的情绪，但他理不清。

“让他忙该忙的吧。”

“那儿有纸杯糕。”他抬了抬下，嘴角带着一笑意。

节日是那么的短暂，他们可以早见面，然后一起回家。并且柯宁说，家中已为他们布置了玫瑰。这一切都是他所期盼的。

小鹿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地纠结了一会儿，便：“对不起，我想先离开一下。”

“啊？”

心桌上只有各式各样的红酒、酪、梳打饼与切条的黄瓜，似乎更像是个红酒品鉴会。

他那络的、带着小小喜悦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贺昀之只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转想要离开，小江却忽的迎面而上，两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一下就撞上了，手中半杯红酒都撒了来。

晚宴闹地行着。

“不用了，我自己去洗手间一下。”贺昀之说。

“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家吗？”

直觉令小鹿到不安，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

拐角过去是电梯。酒店主题宴会厅楼面宽广，楼层却不，三楼电梯门一开，就是个兼顾了烟区的空中园。

其实一切都显而易见。

他循着贺昀之的方向找了过去。

见到他很兴，却不惊讶。因为小鹿知今晚他会来参加这场晚宴，而自己会现在这里，也正是为了见到他。

“四年已经足够长。”贺如真垂眸轻晃了一下酒杯，“你可以回到我边了，兰玉。”

“先生，酒会结束之后，您还忙吗？”

小鹿忐忑地看着他，不再说话了。

贺如真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边，他说：“你不吃这些的吧？”

“先、先生……”他的声音微颤着，熄在嗓里。

“虽然恩怨曾经发生过，但过去就过去了……我从不是会和你较真的人。”

燥微凉的风从园拂来，带着冬季萧瑟落寞的味，却因染着他的气息与温，将他近来堆攒的孤寂与空缺都满了。

贺昀之随之收回视线，看向笑容明快的柯宁，两人自然而然地谈起来。

他抬起睛看他。

次被问这样的问题，你看理的灯一直在闪呢。”

“我去拿杯酒。”柯宁在一旁说：“不打扰你们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