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撮箕用太久了，咔嚓，提手断了，我去文店买了卷胶带缠了好几圈，耽误了时间。”

我爷：“好嘞。”

“怎么这么晚今天？”我姿势别扭地歪坐在客厅唯一一张矮桌上。

我打开外卖件，选择评分从到低，第一家，然后截图给他发过去。

吃什么不重要，我问：你请？

我又把咬破，心里无来由地发，这算什么？难不成，一次就能怜来？

可是没有，明明我之前还哭得泪不断，转，内心毫无波澜。

爷爷洗手炒菜去了，我冲他背影喊：“爷，稍微多放油，我要拌饭吃，不要的。”

傍晚五，我写完一数学试卷，抬看窗外雨势暂歇，徒留乌云。

爷爷把雨衣挂到台上去，一边拍着衣摆一边叹：“一场秋雨一场寒啊，回来的时候雨停了，还好。”

我爷总说：“累一天回来，沾上枕就迷糊了，只想睡个不梦的好觉，其他，不打不打。”

我拖着又累又乏的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铁门开锁的声音，随后一个拎着亮黄雨衣的老钻来了，个还没我，发白，被雨衣压得全都趴了，正是我亲的爷爷。

靠墙是装大米的麻袋，我端着盆拿小杯一勺一勺地舀一小碗来，洗三遍，没那么浑了，就倒电饭煲里煮上。

我拿起手机，一边腰，一边看林诀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所以在这个堪比蜗壳一样的小房里，那些必备的日用品没有就没有罢，我要一张桌、一张床就够了。而我爷爷，比我还能对付。

其实这个房可以不这样潦草对付的。厨房没个厨房的样，掌大的小台也没有封起来，任风任雨淋。别说多余的家电，就是必备的风机，电气，都没有。

腰要断了。

再从篮筐里拎一塑料袋的胡萝卜，晚上就炒胡萝卜丝吧，炒一，拌饭吃。

完了还要收拾狼藉。

林诀秒回：嗯。

L：好。

Pp：要双份芝士，还要吃冰淇淋。

我没吭声，我还以为我心里会溢满愧疚之情，我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别的老在广场舞，他却握着扫把在扫广场垃圾。

雨被乌云吃了，一直没再落下来。

梦也累啊，我知。

愧疚之情好像又冒来了一些。

两个月前搬来这里时，走廊上围了一圈看闹的邻居，关于为何只有我和我爷相依为命的闲言碎语传到现在才日渐消停。他们猜测我爸狱，猜测我妈是女，猜测我是吊死在房梁上...　...反正住在这里的人能有什么辉煌经历，不得每个人都和他们一样，有一个又脏又臭的潦倒人生。

我把手机息屏，不再理会他了。

L：披萨和炸？

我哼笑一声，我这个炮友还吃，贴心嘛。

吃完饭，我钻回屋里继续埋写试卷。三的卷能填海堆山，语文只想到填空题，后面的理解和文言文随便扫一，数理化英全都要，再停笔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了。

我不在乎。只要我下晚自习回来之后，够安静，没有叫床声，没有打骂声，没有小孩哭闹不停的噪音，能让我专心学习我就心满意足。

L：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我爷还没回来，我撑起拐杖往厨房去。其实本不能称之为厨房，小小一个带窗隔间，我爷架一个火灶，能炒菜了，就算是厨房。

我压着心酸，不知这一切到底该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