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尹路终于能够面对现实。他给柳师发微信：“很多人知吗？靳老师知吗？”

“先别说去吧，谢谢师。”

尹路大松一气。

靳无虞手指越动越快，咬下，终于憋一串咒语。

气氛急转直下。柳师先打破僵局：“尹路，你嘛？人家是靳老师亲儿，你不要妄图取而代之。”

“我觉得靳无虞也不直。昨晚他也太明显了，别说你，给我都整刚嘎了。”

“你走吧！”尹路走到门边，扭动门把手。

“你活儿太差！”尹路瞪着他。

“师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他冒犯我，是我的荣幸？”尹路第一次这么跟师说话，说完了又后悔了。

啊？靳无虞这个缺德玩意儿，是不是在我走后，跟他们说什么了？尹路觉得必须得问清楚，又回拨给柳师。

可靳无虞睛一直盯着尹路开衫衣的拉链：“什么意思？”

“我喜你。”

“无虞，柳的意思是，你爸爸对小尹很好，像对待亲儿一样。这是一幽默的修辞手法。”师母竟然认真跟他解释。

“我喜你。”

怎么又碰到他啊！怎么是靳老师的儿啊！

“害，我的意思是……尹路，你是不是以为你还……柜的？”

靳无虞却毫无反应，竟然死不要脸地来了一句：“上次不算。”尹路黑人问号脸，你不是来跟我歉的？

“是啊。”尹路没好气地回他。

“我喜你。”

果然是他。

柳师几乎是秒回：“我瞎猜的其实。没跟别人说过。”

尹路有冲动，想向她倾诉他被靳无虞怼在树上疯狂输的事，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来我这儿想嘛？”

“我喜你。”

啊？？这是我开黄腔吗？

“不至于。我小气。”

你柜你信不信？

柳师“扑哧”一声，饭了。尹路压着火，低扒饭。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尹路迫不及待向靳老师和师母告辞，背起书包就走。师母送他到门：“小尹，无虞他……冒犯到你了？对不起啊。他一直看你，其实是因为喜你。”

“我喜你。”

靳老师和师母笑得不行。靳无虞却认真问：“你自己没有父亲吗？为什么要当我爸儿？”

“尹路，你怎么回事啊？”她在走路，话音微：“嘛突然翻脸？靳老师都内疚了，说要跟你歉。至于吗？”

这都听不懂不会吧。故意的！装傻充愣！尹路冷笑一声，学着师母昨天的吻说：“靳无虞，我的意思是，你上次跟我的时候，技术太差，我完全没有任何快，而且觉很恶心。”当然，“恶心”两个字是故意恶心他的。

这时有人敲门。尹路开门前就有极不好的预。

靳无虞神情焦躁起来，右边手指在旁边凌空弹起了钢琴。

他回到宿舍刚坐下，柳师来电话了。

电话那果然沉默了。尹路纠结了几秒，刚要挂断，师的声音又传来：“反正你俩的。挂了。”

“我喜你。”靳无虞的神到他脸上一秒钟，又迅速回到衣拉链上。他话音刚落，尹路断然回绝：“我不喜你！”

“师你什么意思？”

……

“为什么生气？”

“我喜你。”

尹路是个的人，靳老师说过他情商。师母的“喜”两个字，他听了不一样的味。好嘛，不用我替你柜，你妈知！尹路都气笑了，心想，是喜我，特么的差没把我生吞活剥了！“喜”？被这人喜，太可怕了！他一边走，一边把那个app卸载了。

尹路无语了。你们这一对级知识分父母，怎么把自己孩当成三岁小孩啊，这是什么家教育啊！怪不得教一个缺德鬼！

柳师神秘兮兮的：“你不知吗？靳老师那个儿，是个天才！他是普林斯顿数学系的，这么年轻已经助理教授了，你敢信？！天才嘛，都是怪怪的，不能用常人的标准要求人家。……不就看看你，能掉块嘛？跟这人朋友，就是为人类科学事业贡献……”

靳无虞每吃几饭，就扭看看尹路，最后脆端着碗，侧对着他吃。尹路整个人冒着气，从脸颊红到锁骨。不是害羞，是快要气炸了。

这次是尹路挂断的。可这不就等于默认了吗？天呐！气糊涂了都！

靳无虞抠着门框，却不看他，偏着，语气认真地说：“你生气了。”大早上的，万一其他寝室走人来，影响不好，尹路只好把他让来。

“放心啦。诶？你没看上靳无虞？光也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