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无虞偏想了一下，好像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他没跟他爸说，但他爸很快就知了。因为靳无虞一回去就把他爸书桌翻了个底朝天，找到打有尹路名字的所有材料拿回自己房间，包括他的三稿本科毕业论文、简历、硕博连读申请表。

“说呀！靳老师知不知？”尹路睛瞪得老大。

原来我能直博并非全靠自实力。尹路从小到大都是那品学兼优的别人家孩，腰杆直得很，他不能接受自己人生的最关键一步有这“污”。

“你第一次见我之后，你觉得你……喜我，你跟你爸说了吗？你爸知吗？”

“知。”靳无虞觉得这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爸说尊重我的选择，但要到我成年后，才能这选择。他说希望我以此为动力，用这几年的时间好好学习社会规则，让自己变成一个……‘值得别人喜’的人。”

靳无虞看他半天不说话，又转过低兀自鬼画符。尹路心过速，甚至有恶心想吐。

尹路的证件照直到现在还压在靳无虞书桌的透明盖板下面，已经与盖板黏在一起，再也取不下来。

靳无虞“嗯？”了一声，转看着他裹得像茧一样的被。

“靳无虞，你不洗澡吗？”尹路莫名又想抱抱了。

靳无虞死活不还，他妈妈只好说“拿来我复印一份再给你”，他才开了门。复印之前，靳无虞还把表格上尹路的证件照抠了下来。尹妈妈这才留意到，这个叫尹路的学生，长得帅。

“靳无虞。”尹路几乎是在瑟瑟发抖：“靳无虞！”

靳无虞记起上次事后彻夜工作、第二天早上起来尹路就赶他走那件事，吓得赶起了浴室。

到底是不是靳老师给他改了最终排名？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他会从第四名变成第三名？尹路甚至想直接打过去问靳老师，可他哪有脸问啊！

有读研读博的意愿，大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尹路呼变得短促。

那时靳无虞14岁，到成年还有4年。如果尹路不直博，很可能读两年硕士就离开X大了。

顺利直博后，学院研办的老师曾提过一嘴，说“靳老师很看重你，还特意打电话给分院领导，说希望你能直博。”尹路当时还兴，暗下决心不辜负靳老师的期望。可是，他的心安理得，如今在加靳无虞这个变量之后，就显得有……站不住脚了。

父母之，则为之计远。从靳老师的角度来看，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尹妈妈以为他又拿他爸的资料当草稿纸，跟他说这些都是有用的，是爸爸学生的重要资料。

童养媳？卧槽我他妈真的是……不是！靳老师不是这人！靳老师多清，他才不会为了这事权力。可申请直博是我自己的决定啊，靳老师也是在帮我实现自己的梦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