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前是大帅，人后要他男人的赵清歌是这样对他说的，“再躲着义父的话义父可真要将你囚起来了。”的声音悠然在耳，本是悦耳温的音说话来时却叫人浑凉飕飕地不住发寒。这还不算，临别前对方亲了颜怀德一，：“这次叫了我义父，下次床上便叫我小父吧。”

颜怀德尚还记得直到父亲死前颜怀柳那声“清叔”叫得有多自然殷切，毕竟自己那阵还略带恶意地揣测过颜怀柳是不是想要直接将称呼改成岳父算了。但赵大帅的女婿可不好当，当他的情人也是一样。

小父，比起二弟那声“清叔”，这又是个多么遥远的称呼啊。

那一回，家中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颜怀柳。如同方才颜怀柳直视自己一般，他当时也直视着父亲，：“您不同意是因为赵大帅吗？”

“赵大帅现在钟情的已经不是您了，是大哥。”

颜家的两个儿在同一天里均受了罚，第二次家规就用在了颜怀德上，但是死的却是父亲，他是连着多日想不通后活生生气死的。颜怀德始终记得颜怀柳说那句话时的表情，他犹如陈述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一般将他们的父亲迫到了绝境。

好像只要是为了赵诚，颜怀柳就完全不会顾及别人的面和心情，他会狠辣地揭开事情的表，让沾血的内质暴到天光下面。他甚至还会往那已然与主人的心长到一的内质上撒盐，叫人分明受到了满的气和伤痛，却又偏偏不能一丝一豪来。颜怀柳将自己对赵诚的慕大胆地放置到了日光中，之后便总以藐视的双看待藏着私的人们。

对他们三个孩却十足十地疼惜喜。颜家宗族规矩极严，教养女方面更有厚厚一本以作参考，同一并每逢年节就要放到供台上叫族里人参拜供奉。他家也存了两本手抄本放在库房里，轻易不会动用，或者说只动用过两次，一次就用在了颜怀柳上。颜怀柳气质若淡月疏星，整个人总带着对俗人俗事的不屑一顾，起事来只论公正不论亲疏。父亲曾在家人面前同颜怀德开过玩笑，说若非颜怀德占了早生的便宜，颜怀柳的冷心冷清实则更适合颜家家主，家中人也均是玩笑附和。不过，自颜怀柳过那回家规，拼了半条命抱得赵诚这个“人”归后便无人再开过这玩笑。

很不幸，颜怀德和父亲在情上的烂摊同颜怀柳那天光般耀的情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使得他们都足了成为颜怀柳对照的资格。相比之下，父亲要比颜怀德更弱，所以他受的刺激自然就更多更。

五月的风在大门一闭一合间萧萧散来，动白的幔帘微微飘起，二姨太的尸正被仆人们用担架抬着朝楼下搬动。往事立黄昏，颜怀德觉得女人挑了个好时辰下来，若还有谁会悲念失路之人，便一定会选在这残泣血的时候。

其实，便是于客气颜怀德也该自己上前亲自搭把手以作关怀，但他下意识地住了自己扭伤的肩。他的肩膀直到现在都传来阵阵疼痛，更别提两只手腕因过度捆绑而造成的青紫淤痕了。二弟颜怀柳向来心细，虽现下只顾着赵诚，但保不定靠近后就会被他发现端倪，届时他这个大哥的脸就真不晓得该往哪放置了。

然而，直到现在二弟似乎都不认为自己那时候说的不对，也不认为那话本不该说，可笑的是这甚至不是颜怀柳后来不肯去大帅府的理由。颜怀柳不肯再去大帅府是因为赵大帅得知事情原委后不让赵诚再同他往来，导致他们的情又遭遇了次大波折。也所以，颜怀德并不意外颜怀柳在二姨太这件事上的表现。若非清楚颜怀柳至少是在乎小弟的，否则光凭对方近2月来一贯如是的淡漠样，他都得怀疑颜怀柳究竟有没有为小弟的死到难过。

颜怀德目送颜怀柳搀扶着赵诚离去，见两人有些艰难地相偎相依，他朝外声：“赶来人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