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听完电话另一的应答，非常满意地闭上睛。

文森特反复在心里描摹白华的眉，他想象白华笑起来的样：白华总是凝结淡淡哀愁的眸将再也不见任何霾，轻轻地勾起嘴角，弯起的睛里满是笑意，还有他文森特。

“我他妈在想什么！”

“弗兰克，帮我一个忙。我有个人在‘极夜’，给他们打声招呼叫他们不要为难他，嗯，对，我确实不允许他再去‘极夜’。他叫白华。”

“狼崽？”

屋里就他一个人，文森特成功地被自己尴尬到了。他想看书看不去，想睡觉，也睡不着，只好无所事事地拿起手机，目光空，手指机械地消磨时间。

文森特心情大好地溜达回自己卧室，他没抱到小狼崽，但是小狼崽居然愿意主动贴上他的手。这是白华的一小步，却是文森特养熟狼崽的一大步。他照自己的习惯在睡觉前拿起一本读，却发现自己连半个字都看不去。密密麻麻的字扭曲着组合了白华的脸，文森特发着呆一遍又一遍在脑海里回忆白华蹭他掌心时的模样。

白华很久没有像现在一样轻松。他不后悔自己的冲动，他会想别的办法救白苏，文森特说得对，“极夜”是个无底的渊，他的屈服只会令他越坠越。

几分钟后，他睁开，面不善地打开通讯录，迅速找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白华仰着，泪痕未消的他一副罕见的温驯模样。

真是可笑，明明决定过不会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的。

他脑里全是白华，他越是努力不去想白华，就有越来越多的白华现在他的脑海。不止如此，他的四肢，他和白华接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开始不约而同地泛起回忆。

“呵，手机真是个麻痹人类的好东西啊……嘶！手机！我得给狼崽个手机！给他存上我的号码，再定位，这小今晚答应我痛快，明天就大概率翻脸不认账。我得看着他，明早要警告他再去极夜就打他的。”文森特是个行动派，一边嘀嘀咕咕一边在屋里翻箱倒柜三个八成新的手机，“啧，不能给我家狼崽用旧玩意，周六带他去，给他买个新的，然后顺便培养我和小狼崽的情。”

文森特烦躁地骂了句脏话，然后突然意识到什么捂住嘴。白华在睡觉，他太大声会把他吵醒，而且，他应该要求过白华不许说脏话。

“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文森特清楚白华是个心思很重的人，想让白华接受自己将是一个漫长且极需要耐心的过程，不过他不担心，他有的是时间去等待这匹孤单迷茫的狼投他的怀抱。

文森特非常愉快地制定好计划后上床，闭上睛酝酿着睡。

……

白华到奇怪，这个男人与他相识不过半月，他既让他痛过，哭过，恨过，也让他轻松过，依靠过，喜过。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他展现有意无意的温柔，总让他如同被引的昆虫般久久无法忘怀。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执拗了那么久的就这么文森特攻陷。

他闭上睛主动地蹭了蹭文森特伸过来的手掌。白华喜文森特掌心里的温，他留恋文森特对他的呵护，但是仅限于今晚。这一夜之后，他就会酒醒，他还会回归到现实中。

文森特打了个激灵，一骨碌坐起。

文森特伸手试探地抚摸白华的脸庞，这一次白华没有躲开。秋夜寒冷，还好有一个避风雨的家。白华想在这个晚上借着自己的“酒意”一些他不敢想的事。

那个男孩真的太好看了。纤细脆弱却仍然。

文森特心虚地左顾右盼，确定自己的卧室里只有自己后长舒一气，先是庆幸自己的心思没人知后又开始郁闷自己的心思为什么没人知。过了一会，文森特想明白自己连郁闷都不该郁闷后，更加闹心。他扔了书，在卧室里拉磨似的转了好几圈。

“祝你好梦，好好休息，忘掉今天的一切不快。我会等你睡后再离开。”

“无论你想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