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

白华死死地盯住顺着文森特手掌滴落的鲜血，张嘴，用尽全shen力气唤chu他的名字。跟文森特一同进来的两个男人在一瞬间的惊愕之后，就立刻行动起来。屋子里很嘈杂，但白华听见了血滴落的声音。

“白华！你这个小贱人，我恨你！我恨你！”

“别听她的！”

白华木然地抬tou，他才刚从昏迷中正式清醒过来，在所有人都认为会好起来的时候碰见这讽刺一般的闹剧。白华心神恍惚，艰难地支起shenti本能寻向叫喊自己名字最激烈的地方。他看见那个疯女人挣扎地被保安，埃尔维斯，路德维希围在中间夹着赶chu去，他看见她挥舞沾染文森特鲜血的手，他看见他们努力把她挡住，他还看见人群的feng隙里她的yan睛。

该怎么形容呢，那极尽的怨毒和憎恨，竟是来自他的亲生母亲。

“白华，你不得好死，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我要让他们都知dao，白华你就是个最下贱的婊子的儿子，哈哈哈，你永远也别想幸福，永远！我恨你！你怎么不死啊！”

“去死吧，不会有人爱你的，你gen本不pei！你不pei！”

女人被拖走，刺耳的尖叫却怎么也撵不chu去，它们纠缠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拿一把带齿的钝刀子一刀一刀地tong在白华的心脏上。那块本就伤痕累累的地方被捣烂，它已经留不chu一点血，只能掉下rou屑漏chu可怕的空dong。慢慢地，那声尖叫变了调，又变chu了好几zhong声音。它们全都围住白华不断重复。

我恨你。

你怎么不死啊！

去死吧，你不得好死！

“啊——”白华突然抱jin脑袋，痛苦地哀嚎。他看见那些恶毒的咒骂变成了嘴，只有他能看见的ju大无比的嘴，不断翻飞它的she2tou发chu不同的声音，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低沉的、尖锐的……最终这些声音汇合到一起。那张嘴恶狠狠地咬着牙，碰撞它上下两片chunban。

不会有人爱你，你不pei。

“咳！”

一大口鲜血呕在纯白se的床单上，白华愣愣地盯着大片鲜红，明晃晃的，刺得yan睛疼。文森特在抱着他喊些什么，不过已经不重要了。他什么都听不见，很快，他也看不见了。shenti好疼，疼得足以掩盖住心里的疼痛。白华的世界又恢复一片黑暗。

他真的再也不想醒过来了。

但白华的运气总是很差，老天就像在和他开一个恶劣的玩笑一样，在白华最渴望活下去的时候把他拖进泥潭，又在他彻底绝望的时候却叫他求死不得。

医生们对他施以急救，在各zhong仪qi的折腾下，白华又醒了过来。他虚弱地抬起yan，他看见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白苏和文森特。只不过他没想到意气风发的文森特居然如此憔悴。白华看着文森特已经凹进去的脸颊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其实，白华想说的是，你说好会一直陪在我shen边的。不过无所谓了，白华并不想埋怨谁，他也没资格埋怨谁。因为受伤，白华说的每一个字都格外地轻。他平时也是一样，他不喜huan太多言语，总是很安静，安静到无论悲伤也好，快乐也好都从未被人察觉。

哦，白华从未快乐过。

文森特已经说不上自己的gan受，劫后余生，懊悔不已，还有gan激。他是个无神论者却从未有一天像此时此刻一般gan激上天。文森特激动地情不自已，甚至忘了埃尔维斯的警告把白华cu暴地揽进怀里。

白华埋在自己熟悉的味dao里，他支离破碎的shenti在文森特的拥抱下并不舒服。他不想说chu来，因为没什么比疼痛更能让他清楚gan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他选择用疼痛麻痹他已经死掉的心。

“白华，我爱你，别想那些，我真的爱你，不止我，还有苏苏，还有我的家人，他们都喜huan你！”文森特亲吻着白华，呜咽地呢喃着这些。可是不guan他怎么说，他心爱的男孩yan里的光仍然在慢慢的黯淡下去。

最后，只剩下一潭死水。

白华听倦了“爱”这个字，他慢慢闭上yan睛。他想，文森特喜huan的应该还是他的shenti，文森特和那些人不同，但或许也没什么区别。因为只有白华自己知dao，他除了这幅还勉qiang可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