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曾经毁掉过我的一切。

这是董彻的手！我突然被注了一万斤的求生望，我想看到彻儿的脸，可不我如何用力，只有脑袋可以拧动，我浑上下都像了一样动弹不得。也像是被合住睁不开。

“2030年。”

“一整天？…我没死？！我不在天堂，那我在哪里？”

昨天和今天的距离有多远呢？86400秒还是8760小时？同样是16号，彼时彼刻的16号和此时此刻的16号悄然重叠。16这个数字，让我穿越了生与死的距离，在残破的灵魂独自历尽一年的铅华和风霜，看遍世态炎凉人丑陋之后，再度回到我的人们面前。

“小清，小清…”

“十六号。”彻儿和小冉异同声。

小冉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开关。我终于重见天日。

小冉担忧地摸上我的额，急切地冲我发问：“常清，你还记得昨天下午发生的事吗？”他看了看惊慌的小冉，用安的语气说，“你昏迷的时候是不是了什么梦了？都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了。”

让我痛到弓起腰背，有只锥在地面和我的病灶之间反复钻，那段腰椎已经有麻痛了。

我的球飞速转动，这声音…又是娄岁…

彻儿扑在我的，隔着被听我的心。他红了双却不曾落泪，看到我醒来比谁都兴。小冉把我的手盖在睛上拭他的泪，这孩是个纸老虎，看上去，实际内心脆弱无比，前世的记忆已经告诉了我这一，所以现在看到他哭，我也没有很惊讶。

“…当然没有。常清，你昏迷了一整天。我和董彻要担心死你了。”

我看了一圈自己所在的病房环境，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人民医院，我正在吊，右手手腕由于药的注而冰凉，也因此可以更明显地受到彻儿掌心的温。真正让我敲定我在现实世界里的还是罗冉，他还活着，声音依旧清朗，胳膊上的小麦肤上没有任何哪怕是蚊叮咬的伤，他没有死。

“常清。”

所以我也是活着的。

来苏的味，彻儿的手心，小冉的泪，以及娄岁的声音，是我重生之后的第一秒可以知到的一切。

“几月份？”我问。

而娄岁，这个我会永远痛恨的人，和我站成了一条笔直的生命线。和他的四目相对，我认定了一件事：

“我是死了吧。我在天堂吗？”我确认了一遍。同时挪动了一下躯，我的腰很痛，大概是腰椎间盘的地方，只要一用力就有放状疼痛。

昨天发生的事，在我的印象里，是我躺在我的坟前阖上双，灵魂准备投胎转世。

我甚至不知如何描述娄岁的状态——他穿着一病号服，就像是个次级文明的土鳖生命降落到地球上一样，用毫无差别的吃惊审视他所看到的每一个，每一个人，每一寸光影。

站在床尾的娄岁像盲人一样盯着我，像机人一样吐这几个字。

一只手摸上我的脸，娄岁恼人的声音皆化作尖锐但式微的蜂鸣。我的脑袋随着手掌的摸动而不停摇摆。

“…六月啊。常清，你没事吧？你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不过我还是有些怀疑现在何方。究竟是现实世界还是天国殿堂。

“今天几号？”我问。

“哪一年？现在是哪一年！”我抓着董彻的手摇动。

我要把我和小冉，彻儿“在过去的一年里”曾度过的，受的，品知的痛苦和折磨，加倍地奉还在娄岁的神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