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家从摇摇欲坠的悬崖边上拉下来,那是莘家人都不会愿意看到的。
“呕......”
荆珣趴在自家的舆洗室里,一遍遍的漱口,总觉口中的苦涩味道挥之不去,冲上大脑皮层令他觉得恶心至极。
他只当是近几天身体原因,吃什么都觉得不顺心。是今天在莘梧家午饭吃的鱼?还是那碗掺了牡蛎的海参汤?
他胃里难受,给莘梧发短信,你是不是在你家饭菜里给我掺了毒啊。
当然这话只是句玩笑话,荆珣笑笑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回到房间,从抽屉里抽出三两罐药瓶子,看也不看就倒出几粒药,也不喝水,直接嚼碎了咽下去。苦涩的味道压下去翻上来的恶心感,他才觉得好受一点。
荆珣躺在床上回想着莘梧房间里画架上夹着的那副画,莘梧一个外行人看不出来,但是荆珣看出来了。那副画是在临摹法国画家特鲁瓦的一幅画,原画叫,画的是一个贵族男子正在向一个贵族女子求爱,其间人物神色妙微,情绪冷静而又显得优雅得体。
加之姜窈看向莘梧时隐隐爱慕又希冀的眼神,以及莘梧若有若无、似是而非的回应,一切的一切都令荆珣如鲠在喉。
一种朋友即将要被夺走的恐惧始终如同克里斯达摩之剑一样悬在头顶,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厌烦。
如果莘梧真的喜欢那个姜窈怎么办,席阿姨甚至是撮合的,他都看出来了,席阿姨是在把姜窈当做未来儿媳在看,不然一向难以亲近的席阿姨不会屡次把姜窈带来莘家吃饭,又对她有照顾有加……
但是莘梧呢,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会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他是故意的,打算顺水推舟成全这件事,也有这个想法?
他们会在一起吗,那我呢?
如果连他也不要我了,我该如何自处啊?
我……
他越想越恐慌,手指都隐隐颤抖。
他心里惴惴又阴暗地想,我不能失去莘梧,我只有他了,他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他。
他走下床拉开床头柜里锁着的一只皮箱,暗扣打开里面赫然摆着六只药剂,针剂上印着属于缅甸晦涩难懂的文字。
六只针剂已经空了五支,剩下的一支泛着红褐如血一般的光泽。
荆珣稍稍冷静下来,握着管子的手指发白,沉沉呼吸了几下后才松开玻璃管,轻轻叮的磕碰声在黑暗里响起。
半晌,荆珣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敲了一行字。
没多久,手机“叮”的一声,看到那人回复,他才安下心来,抱着那只针剂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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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纤瘦的少年摘下口罩,额前凌乱的黑发留长了,前端的头发已经能够半遮住眉眼了,黑黑沉沉的夜色下他犹如一只游走的鬼魅。
少年抬眼间露出一双黑沉透亮的眼珠。
“东西带来了吗。”
带着帽子的疤脸谨慎地一压帽檐,吊三角眼被遮起来,闻言将手里的皮箱掀开一角给少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