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暂且劝住了怒气冲冲的村长，把外脱下，罩在男孩淋淋的上，一低，便对上那双不见半分呆滞的眸。对方似乎很清楚自己偷偷下的行动是不被认可的，沉默着，也不敢像上回挣脱。顺着他黏的脚印，我看到背后黑潭泛起层层波澜，在郁的天下，宛如一块大的墨玉。

方广才闭不言。

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半夜回到老村长家的，大脑一片混，这个孩，他用一冷漠的语气向我讲述了易怒的父亲、哭泣的母亲还有吞没了惨叫的碧潭。原来那并不是意外，而是不折不扣的杀人事件。只因为一些虚无的谣言和情的中伤，那个可怜女人躺了山上的土坟，至于曾怀疑她红杏墙的丈夫，胀着从潭浮起，变成了丑陋的怪。

比起脚不怎么方便的老村长，正当壮年的村长更熟悉每个村民的动向，尤其方广才这样独特的存在，受到了他更多的关注。当我提想见见这个男孩，村长沉片刻，显得有些为难：“行，收割也结束了，我腾一天跟你去找找，总归他跑不村外。”

好像对这样的打量习惯了无数次，方广才转过，定定地盯着我。我忽然记起村人曾说这孩“脑有病”，可这神，哪里是懵懂孩童会有的？我诧异地回望，只觉得他的睛很黑，沉沉的，不知怎么竟有些目眩起来。

但还在肚里的他，又怎么了解得如此清楚？就连村人都不知细节，我越来越觉得后背发冷，尚在母亲腹中的胎儿，难用那样的睛看到了一切吗？还有他往日蠢钝暴力的形象，是村人的误解，还是他的伪装？

我没有闲心教育这些孩，只是换上了冷淡的表情，尽他们很希望我讲讲外面新奇的故事，但我更惦念方广才——没错，我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他的不尊重，就像村民会用各不好听的代号称呼，而不是提起他的本名——于是我立刻纠正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在之后和村长一家聊天时，也没有再犯。

“对，对，他好吓人，爸爸妈妈也说和他靠太近会不吉利。”

或许连方广才也没料到再次和我见面，会是在那样的场景下——

我心里一，刚才一瞬间我竟觉得这个孩不像常人，那评论血亲的吻仿佛谈论着陌生人，冷淡得过分。

这晚我留在了方家老宅，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虽然旧，但还能看和村里其他房有些不同，墙上挂着方广才父母的照片。我顿时明白了当初他从生后被恶意对待，也许还有家境方面的缘故，在这样半封闭的村庄里，鸟总是被嫉妒的。而它落难的时候，就会遭到比什么都要烈的冷嘲讽。可方广才没有察觉我的情绪，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笑得温婉的女人脸上，无比平静地说了一句：“可怜的人类。”

“嗯，他晚上会待在方家的老房里，虽然旧，但是不破，各东西我们都检查过了，灶上也送菜米面。白天基本上看不到，以前他还偶尔在附近玩，现在可能被大家忽视或者嫌弃多了，就躲山里，在碧潭边晃来晃去，本拘不住。”除此之外，我能察觉村长的未尽之言，大概那个孩难以亲近，加上并非血亲，因此他们也无法过分约束对方，有心无力。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