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手机，蜷缩在狭窄的床上，屋里没开灯，因此我被昏暗覆盖。我不在乎男人的死活，比起他，这些资料更有价值。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逐渐变得冷血，是那些死亡发生得太频繁，让我习惯了，或者那片黑云潜移默化侵蚀着我的理智？我望向窗，外面是寂静的黑夜，是适合梦的时间。

……

“你是特别的……很快……变成我的……”他低沉平缓的声音震动着。

然后，我得到了一个亲吻，犹如被世界上所有恶毒的、暗的东西碰，又像被一切丽的东西轻抚过，我无法承受更多，尖叫着被后方那些扑上来的云彻底覆盖。

——我坠了黑暗。

视野所及，我被黑云簇拥着，它不断地啃我，像凶残的野兽咀嚼我的血。我这才看清，它是如此大的块，表满布蛛网一般的状，错纠缠，束缚着鼓起又瘪下去的动静。我浑都沾满了粘，却不觉疼痛，即使我清楚看见自己的在消失，而边的团越发躁动，推着我朝某个方向去。

我们一同来到了某，这时候，我已经只剩下颅，但我仍能看见、听见和受到云腻的碰。一个影接近了我，这么大，周被黑暗浸染，下半是块堆积起来的肢，而那些黑的、蠕动的云仍在向他爬着，合，成为他的一分。我被他捧了起来，因此我终于得以目睹他的真貌——神明——我的大脑仿佛停滞，磅礴的望由他传递，蔓延到我存在或不存在的肌上，这是最的、最可怕的黑暗，笼罩着我，使我的嘴颤抖。

凌晨四，我大汗淋漓，险些下床铺。我反复自己的嘴，上面还残留着亲吻的觉，尖锐且烈。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扑向窗台，努力望着隙间的天空，就在那里，已经扩张到难以形容的大的黑云静静漂浮。

我笑了起来。我知他的所在，这是其他低贱的、被单纯视为粮的家伙无法明白的秘密。

他们都被吓坏了，赶上前阻止，可男人的力气奇地大，嘴里糊不清说着什么，脑袋重重地砸碎了玻璃，被割得绽开。当中有那么一块特别尖锐的碎片，男人在混中抵住它，从睛穿透到颅里，鲜血、浑浊的洒了一地。

然转过，对着天空大喊大叫，随即握着手机一撞向了玻璃。

“对了，他说的是‘看到了’，只有这几个字是不断重复的。我觉得他可能是发病了吧？”服务员心有余悸。

它，或者它们在一直增大，偶尔我会看到类似球的组织一闪而过，盯着我断裂的骨，就像看着味的。与此同时，最初意味不明的嗡嗡声被更清晰的声取代，黏黏的，好像某人咬着化开的糖，嘴和牙齿都粘住不能挣开。

他凝视我，俊的脸庞时隐时现，但在每个我能看清的瞬间，我都到了崇拜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