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低哑，但语意却温和。

她不过十来岁苞未盛的年纪，已落得雪肤容，一双杏亮如银乌星，此刻抬眸看过来，几乎要照到人心底里去。

谢守拙笑得朗，：“师妹说哪里话。若说连累，也是观中连累了师妹才是。何况你我世，说这些未免太过生分。”

但这位少年却不同。

他家以后，仍以俗名为法号叫守拙。顾瑟家中与他世，少年相识，只拿他俗家姓氏称他。

※

顾瑟用了午膳，就有小童来说门已好了准备发。

世宗天授皇帝和当今庆和天都尚玄崇，乃至时人风俗，富贵人家常要将少年弟送往寺庙观中清修一段时日。还真观作为京畿门魁首，自有许多人家想将家中女送来这里，但也因此法度格外严谨，从接纳人选到供养礼数，都十分有章法。

这么危险又睥睨的男人，竟然会对一个小女孩儿这样耐心？

女孩儿看上去洗漱过了，换了一件夜来天的袍，这颜明丽，原本十分挑剔人的肤，然此刻覆在她上，就如天光画影，婉转照一般，一片凌尘的脱俗之气。

谢守拙笑：“师妹也不用谢我，下回再来，只别帮我带什么香笺帕，我就谢谢师妹了。”

谢守拙回过去，那名被大师兄冲奉为座上贵宾的黑衣客人已经走了过来，面后面的睛似乎看了他一，很快就转了开去。

往她这边走过来，：“顾师妹！”

顾瑟只看了他一，就收回了目光，对走到她面前的少年欠：“谢师兄。”

他和大师兄一起陪着这个人坐了半晌，又是谢，又是提话，这人却都只是两、三个字回应。

他是壶州郡望、华族谢氏的宗房弟，十一岁的少年解元，姿仪众，人品风，在南、北士林中都有声名，却在拿了小三元之后破门家，了度玄上师的关门弟，一时世人都咋。

山西悍匪、“却红刀”的传人杜隆趁混了还真观中，谢守拙当时亦是为她拖延时间而负伤。

他：“这件事也不知几天才能有个结果，我上午遣人通报五城兵司的时候，已经向师妹府上传了信，想来府上亲长也有了安排，师妹且安心住上几日，不必担心太多。”

顾瑟：“多谢师兄了。”

顾瑟知他困扰，抿嘴微微一笑。

这句谢说得真心实意。

掩在黑铁面后面的目光微微一动。

谢守拙微微睁大了。

他这样满都是传奇公案的少年郎君，自然引得许多贵女倾心。

如顾瑟亦是因为祖父顾崇与度玄上师颇有游的缘故，来此以后一应事宜依堂兄顾匡故事，住上两三个月就回家去，也只能说是宾主尽。

她看着谢守拙肩臂上的夹板，十分负疚，再三行礼，：“若非为我，谢师兄也不必受此无妄之灾。连累师兄，心中实在有愧。”

夙延川和顾瑟说完了话，没有再坐回去，而是迈步就离开了。

他听见那个男人对顾瑟：“早些吃东西，等一等就有人来接你。”

冲一路送

坐落于京郊百二十里的望京山中的还真观，观主度玄上师是被朝廷加封过的太一上真，法微，于天下间颇有声名。

夙延川也转过。

她的目光忽然有些惊讶地落在谢守拙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