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在京的小娘只有顾笙、顾苒和顾莞。

就算是京城顾家的老太爷面，她也大可以说“自己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轻描淡写地认了错。

但千算万算，事情的发展却比她预期中的失控了太多。

那她是谁？

顾青芷的脸有些狰狞。

京城顾家的人非但半不让，车队中还藏着手护卫，既轻易就破去了她边颇为倚重的丫鬟的手段，还敢在帝都的城门公然动手……而主的竟然同样是一个小娘！

还是长房传闻中被顾九识看重的四姑娘？

下去，对我们恐怕不利！”

第39章

※

顾瑟没有什么威风手段。

车脊上那衣袂染血的白衣少年就转过来,森冷的目光隔着轻纱撞上她的视线。

顾瑟抬了抬。

她倦倦地垂着，面上放空了表情，半倚在柔的迎枕里,不想动也不想说话。

三个人都不是。

凌画约面不变，细细地打量着窗外这辆车。

凌画约被他目光一激，竟忍不住向后一仰,发小小的一声惊呼。

何况如果她心愿得偿。

紫帷车里的凌画约微微沉默了片刻。

父亲又何必再忧愁什么庶枝坐大！

她所有的盘算都落了空。

那以后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京城顾氏的男人们，都要在她、在她的孩面前低、称臣。

像是被凌画约的现提醒了一些她这些日以来一直回避去考虑的事,而这些事让她从心里觉得疲倦,此刻看着这些人,让她只觉得像是看别人在台上唱念打似的，半提不起神来。

是三房跟着父母在外放任上的二姑娘顾晴？

仍旧没有报家门。

那就不是她丢脸，是京城顾自己把自己的脸撕下来丢在地上踩了！

至于顾苒，更是一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庶女。

顾氏车里说话的女孩，有一把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嗓音。

难京城顾家的男人还舍得下脸同她一个未阁的小娘较真不成？

所以她才要先声夺人，只要京城顾氏低了这个，认了“庶枝”的门第，几年之内都难免要气弱一。

凌画约在短暂的恐惧之外，忽然被少年昳丽的眉目动

顾笙是她熟悉的。

越惊吾只是警告地看了她一，就转了回去。

她笑地：“原来是顾家的妹妹，我竟不知你今儿回京，这样的机密，都不肯教我们迎一迎你，下回要罚你的酒。”

她冷冷地：“走？这不是有闲事的人来了么？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这个面，也让我领教领教，京城的庶枝到底有什么威风手段！”

闻音就忙应：“多谢姑娘的意,我们姑娘愧受了。”

她来之前，宗的父亲就对她说过：颍川主宗式微，京城庶枝坐大，这几十年以来，颍川顾氏仕的弟不多，能到四品以上正位的就更寥寥无几，反而是京城顾氏，代代士、以科举仕，代代都有六主官……如今主宗除了族谱和祭田，很难再有手段辖制京城的庶枝了。

她只是骄纵，却不是全然的没有考量。

顾莞没有这样的从容。

顾青芷咬住了嘴。